傻草曾经把吸噬他灵力的真元……当做……当做了他们的孩子……

冉成渊骂过他。

所以他后来才不敢再在冉成渊面前提起,但其实……他一直都在……都在保护小小草。

怪不得……怪不得……

夏念芝即便傻到认不得人了,都还会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他一直在保护……

保护他们的孩子啊……

可他冉成渊呢……却亲手掐灭了夏念芝心尖的最后一点希望。

冉成渊双手微颤,下颌紧绷成一条线,那些纸张突然重如千斤,他承受不来。

“殿下走,也是因为段淩。”小士兵见冉成渊这样,便继续说道,“他是因为和段副将争吵之后才负气离开的。根本不关傻……傻公子的事。”

“不……不是。”冉成渊本能反驳,“你不知道,他这傻子之前就冲撞过祈笙……”

“您真的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小士兵长得虎头虎脑,说话也直白,“我同他相处时间尚少,都觉得他听话乖巧,从不闹腾,心思也简单,将军……您跟他相处过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换句话说……他……害过你吗?”

这句话,问住了冉成渊。

夏念芝从没害过他。

夏念芝好像也……从没害过人。

他性子纯良温柔……

最初段淩之所以从宫中探子那儿知道了夏念芝,也是因为夏念芝会傻乎乎的取血救人。

小草在临走之际所求,也不过是一支不值钱的白玉簪。

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可冉成渊心中只有祈笙,又哪里会为这株小草多想呢。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冉成渊起身,放下那些纸张,无力地问道。

“将军您那时如此暴怒……我说的话您又真能听得进去吗?!你看不清自己的心……旁人……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小士兵是有些生气的,他气冉成渊那样对待痴心的小傻子,一股脑扔下这些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芝儿……”

冉成渊仰头看了看天,月色朦胧,点点相思愁。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冉成渊才敢轻唤这个名字,“我想你了。”

不知怎的,这两天,冉成渊总会想到与夏念芝每次的温存……

想到傻草明明痛得厉害还会嘴硬地搂住他不放手……

想到傻草胆怯时总想往他怀里钻的可爱模样……

傻草那般胆小羸弱……被时荆欺负可怎么办……

这样的傻草,却每次在冉成渊惧怕黑夜雷雨时,会紧紧搂住他,对他说,渊,你别怕!我保护你!

明明,他才是最应该被保护着的啊!

冉成渊只觉得眼眶涩痛,他按住右肩的伤口,喃喃道,“芝儿,你再等等!我去救你!我现在就去救你!”

当天夜里,冉成渊纠集一批人马,夜袭了时荆的营帐。

“好你个冉成渊!我没去找你,你反倒送上门来了!你送个死人给我,这帐我可要好好跟你算!”

混战中,冉成渊被一刀刺入心口,幸而有真气护体,他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时荆似乎也急着回去,无心追他,冉成渊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因为他的脑中只有那一句。

芝儿,已经死了。

他也终于意识到,他已经彻底失去夏念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