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回去的路上,冉成渊头痛欲裂。
芝儿……
芝儿怎会死了……
不……不会的……时荆在骗他,时荆一定是在骗他。
冉成渊想说服自己,可蓦然,他又想到那日,那日见到夏念芝的最后一眼。
小草一个人蜷缩在囚车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甚至……甚至都不敢上前给小草加一件衣物,…他怕他再多看夏念芝一眼,就会……舍不得放手……
那么冷的天,那么大的雪,畏寒的小草……该……该有多怕。
“芝儿。”冉成渊有气无力地唤了声夏念芝,却蓦然心口一疼,竟僵直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将军!将军!”
周围依稀响起了兵卒们的声音,可冉成渊却闭上了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冉成渊是被一道刺目的金光给照醒的。
冉成渊皱了眉,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在哪里?
他不是应该回到西越军营了吗?
冉成渊的额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怕黑。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金光又亮了起来,这次,冉成渊愕然发现,这金光不在别处,而是……而是从他胸口处发出的!
冉成渊难以置信地解开自己的外衫,什么都没有!除了那道伤什么都没有!可冉成渊却明显感觉到,胸口处有一个东西在滚动。
好像……好像一颗珠子!
冉成渊迅速清醒过来,他刚想发功逼出这颗古怪的东西,然而远方却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冉成渊借着金光,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这时,他才看清,脚下所处的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密室,周边都是黑硬的墙面,而前面的墙角处,正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呢喃,“渊……渊……”
“……!!芝儿!!”
冉成渊再顾不得黑暗了,他几乎是飞奔过去,颤着手,一把将小草搂到怀里,“芝儿!是你吗?!”
冉成渊抱得紧极了,他甚至能闻到夏念芝身上的草木清香。
他无数次骂过夏念芝肮脏不堪,可此刻,这香味却让他烦乱的心安宁下来,再不忍放手。
只想一直溺在其中。
可很快,冉成渊却被怀里的人给用力推开了。
“芝儿……我是……我是冉成渊啊。你怎么了?”
夏念芝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冉成渊,一双眸子里却全是冰冷的恨意。
“芝儿……对不起……你回来吧。”冉成渊还欲伸手,可夏念芝的身上却放出了一道绿光,这道光化为一条草蔓,将冉成渊的手脚牢牢捆了起来,动弹不得。
这草蔓虽柔,却根本挣脱不开,冉成渊的功力竟完全无从施展。
夏念芝缓缓起了身。
他走到冉成渊跟前,眉目浅淡地看向他,然后一不发地从头上拔下了那根白色的玉簪。
“芝儿。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夏念芝对冉成渊的哀求充耳不闻,随后也不再看他,而是将那枚玉簪抵上了自己臂腕上的伤口。
“芝儿……不要……!不要!”眼见着夏念芝将玉簪狠狠割开自己的手臂,鲜血如注流下,冉成渊的心也像是被利刃刺透了一般,生生得疼得厉害,他的眼猩红猩红,目眦欲裂地吼了起来,想冲出禁制阻拦夏念芝,可这草蔓却更紧地束住了他,冉成渊只觉得呼吸都愈发的不顺畅。
“不够吗。”夏念芝终于开口,轻声诘问。他的目光迷离,又割开一道伤口,“那这样够吗?”
“芝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冉成渊喘着粗气,话音抖得厉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念芝这宛若自残的行径。
可这是他曾经逼夏念芝做的啊。
是他逼的。
他逼迫夏念芝服用散神丸后,再取血喂给祈笙。
日复一日,一刀一刀,一碗接着一碗……
以至于……夏念芝整个手臂到腕上全是烂了的疤痕……
冉成渊痛苦得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眶很疼很疼……
可他流不出泪,更不能动,只能任凭这疼痛从眼蔓延到全身……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亲眼看着他的小草伤害自己……
夏念芝又轻声开口,“还不够吗?那我一命抵一命可好。”
什么命?
抵谁的命?!
冉成渊还未来得及思考,夏念芝已将玉簪对准心口,嘴角轻扬起了一个讥诮的笑容。
“芝儿……不——!”
伴随冉成渊撕心裂肺的声音,夏念芝将玉簪深深没入,鲜血瞬间浸湿了纯白的衣衫,夏念芝轻哼一声,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
冉成渊身上的草蔓也应声而落,他心如刀绞,瞳仁紧缩,三步并做两步地爬到夏念芝身旁,搂住他,“芝儿……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