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瞧见冉成渊对夏念芝如此宠溺,才冷笑了笑,眼里却闪过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精-光。

晚宴将始,众臣纷纷入殿落座。大殿内更是极尽奢华,数不清的红烛在高台上燃着,将此间照得亮若白昼。

座前的案上,摆放的器皿也皆是金制,尤其华丽,夏念芝看得都有些呆了。

大卫不愧是能一统北方的大国,财力雄厚,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景。

主位上,身着金袍高冠的男子正嘴角噙笑,一一跟臣子们点头问好,目光落到冉成渊身上时,却蓦地暗了下来。

冉成渊不以为意,他牵着夏念芝,径直走到了主位右侧的位儿边,大刀金马地坐了下来。

大卫以右为尊,虽说朝廷尚武,但冉成渊一个二品武将,怎么都不应坐在这里。

这里原是该相国大人坐的。

相国大人季东来已年逾花甲,他见席位被占了,也没多大反应,身后的臣子们有不忿者想为他出头,却被季东来挥手阻止了。

季东来深深地觑了眼冉成渊,转而去了左侧席位坐下。

辛亦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摆摆手,示意臣子们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想必你们也该知道,这次春宴朕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庆贺江北水患平定一事。”

“哎呀陛下!江北积患已久,沿岸百姓皆民不聊生,幸得陛下和相国大人仁明,方能平定灾患,为民分忧!这实乃万民之福,我大卫之福啊!”

臣子中早有机灵的,阿谀奉承道。

季东来微微颔首,辛亦也但笑不语。

冉成渊无甚波动,一手揽紧怀中正低头在发着呆的夏念芝,另一手则扣住案上的杯盏,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辛亦斜眼看了看冉成渊,悠悠地说道,“相国大人确是劳苦功高。然,这天灾虽平,人患却至。南方的西越国近来屡屡在我大卫边境挑衅生事。今日朕召集大家,也是想听听大伙儿的意见,这事儿应该如何是好啊?”

“自然是要派人前去领兵征讨!”

“是啊,陛下!我大卫兵力强盛,岂能让一个南夷小国欺到头上!”

“臣恳请陛下下旨派人剿灭西越!”

“臣等附议!”

“啪”地一声,桌上的杯盏被冉成渊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周遭顺时安静下来,夏念芝哆嗦了一下回过神,呆愣地看向冉成渊。

“朕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卫战神,冉大将军啊。月前戍守边境的将士中有人向朕来报,说是瞧见冉侯爷去过西越。看来,我们的战神已早早前去刺探敌情,做好为国出征的准备了啊。”

辛亦虽是在笑,话里却藏了针。

冉成渊勾勾嘴角,没有回话,却是执起酒壶,倒了杯酒,递到了怀中的夏念芝嘴边。

“喝。”

冉成渊低声命令,夏念芝哦了一声,乖乖启唇,就着冉成渊的手,将酒水一饮而尽。

“咳咳……”

夏念芝这世并未喝过酒,酒水辛辣得很,他被呛得咳嗽连连,眸子里立时起了层薄薄的水雾。冉成渊见状,旁若无人地轻拍脊背帮他顺气。

“虽说我大卫男风盛行,但冉侯爷在宫宴之上如此这般,不大合适吧?”

辛亦还未发话,对面的季东来忽然开口了,他与冉成渊向来不和,此番便是在刻意刁难。

“季大人无须在意。”辛亦打断了季东来的话,转而对冉成渊道,“朕隐约记得,你之前去往诏狱带走了一名囚犯,莫不就是……你怀里的这人?”

冉成渊终于点点头,冲辛亦道,“回陛下,正是他。自从年前臣入宫拜见姑母时,偶然瞧过这小医官一面后,臣就对他朝思暮想,听闻他入狱,臣便再忍不住入京一趟带走了他,还请陛下恕罪。”

夏念芝想,你明明救我是为了把我带回去做药引的,这冉成渊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好厚的!

辛亦听了这话后,却怔住了,脸色难看至极。

冉成渊提及这太后,分明就是为了压他一头,但也只能隐忍不发,“既太子无碍,朕也不怪罪你了。”

“谢陛下。”

冉成渊笑了笑,瞥见怀中的人儿一副忿忿的样子,便又倒了杯酒让夏念芝喝。

“……”

夏念芝不懂冉成渊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摇摇头,“我不要喝了。这个好辣。我不喜欢。”

“听话。”

冉成渊箍住夏念芝的腰身,将杯盏用力抵在他柔软的唇上,语气平静,态度却莫名冷硬强势,“喝。”

夏念芝好怕这样的冉成渊,一向乖顺的他居然抓住了冉成渊的手腕,拼命摇头,“我不喝!你放开我!”

这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好多臣子们都小声议论起来,就连主座高位上的辛亦也投来了探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