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瑾的眉梢间,甚至还藏了几分重见缪晟之后的喜色与眷念,可在被缪晟这一番不近人情的嘲讽之后,却倏而凝滞住了。
“我让你下车,听到没有?!燕迟瑾,你最好老实跟我交代,你到底都跟我皇兄做了些什么?”
缪晟孤身一人,并未带其他任何护卫,深夜的宫道边万籁俱寂,敞开的车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暗影,将这两人笼罩于中,恍若与世隔绝。
燕迟瑾轻咬住唇瓣,双手扶住车框,在缪晟逼视的目光下,缓缓下了车。
将将好,站在了暗影中央。
“我问你,你跟我皇兄都做了什么?”
久久未听到燕迟瑾的回答,缪晟心中怒意更甚。
他自重生以来,每每思及前世,自己最宝贝的燕迟瑾最后居然成为了缪奕的人,就会气得胸口郁窒,良夜难寐。
而今晚,当他没探望成父皇准备回寝殿时,却没成想,会看到本早该回府的燕迟瑾居然又出现在了宫里头,乘坐的还是他皇兄殿里头的马车!
原竟是……早就暗中苟合到一处了吗?
只有他,前世会蠢笨到为燕迟瑾白白丢了性命。
只有他,方才会蠢笨到被燕迟瑾酒醉后的亲近撩拨得心乱如麻。
“你不回答,是想让我自己来看吗?”
缪晟面色沉郁,突然,将手里那根正在把玩的拐杖调了个边儿,将尖头对着燕迟瑾那微开的衣襟,轻佻地拨了开来。
“晟郎,你…你…别乱来!”
燕迟瑾的腿使不上劲。
他没有拐杖,根本走不得路,只能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可他万没想到,缪晟居然会用拐杖挑开他的衣服,一时之间脑中轰鸣,顿感屈-辱,虚软的声音飘散于秋风中,簌簌发着抖儿。
缪晟距他仅有半步之遥,自是能看清燕迟瑾脸上的茫然和委屈,可缪晟却并不愿意放过他,手腕用力一旋,就将那件黑色的披风直直地勾落至地。
“晟郎?这个称呼可叫不得啊,燕公子。你我二人身份有别,如今也不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你还是得唤我一声三殿下才是。否则,哪日我心情不好,恐怕会治你个不敬之罪。”
“还有…我现在在审问你,你若是敢跑,或者是反抗……”
缪晟将拐杖探得更深,将燕迟瑾大半个衣领全部扯了开,“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燕迟瑾错愕地望向缪晟,却见缪晟表情肃然,不似玩闹,呼吸一滞,半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拐杖借着缪晟的手劲,从湿透的领口整个进…粗糙的木质纹理从燕迟瑾细嫩的皮肤上一寸寸划过,咯得他浑身生疼。
终于,就在缪晟坏心眼的将拐杖重重碾压过…燕迟瑾吃痛得抽了口凉气,脚下生软,便是再站不住,身子无力地滑了下去。
“三殿下。”
燕迟瑾趴伏在地,轻-喘了几声,才艰涩启唇,“你都看到你想看的了么?可以…可以放过我了么?”
缪晟的理智这才稍稍回笼。
燕迟瑾已然衣衫大开,露出了一大片光洁如玉的雪白的肩背,而他的皮肤上,除了些水迹以外,确实并没有任何旁的痕迹。
燕迟瑾低了头,停了好一会儿,见缪晟不再动手,才低垂了眼睑,乖乖笼好自己的衣衫,也不起身,就那般蜷坐着不动,看上去好惹人生怜。
燕迟瑾娇娇弱弱,就连衣服脏了都会置气,当真是一点苦头都吃不得的,这下摔得不轻,不知道有没有哭呢。
缪晟甚至怀疑,若是自己不叫他起来,燕迟瑾就会一直这般坐在雨中,把自己给淋坏了。
前世,自己就是被他这副无辜的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
缪晟扔掉手里的拐杖,脚踏雨雾,俯身凑近燕迟瑾,不甚温柔地抬起他尖削的下颌,凝望了他好一会儿,才漠然道,“盘问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燕迟瑾的眼尾漫了层薄红,少年粗-重的鼻息和热气打在他被细雨淋得冰凉的脸上,却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半分暖意。
“哦。还有你的刀。”
缪晟松手,取下腰间别着的那柄虎-牙短刀,在燕迟瑾眼前晃了晃,随后竟当着他的面,远远地抛到宫道一侧的杂草堆中,“燕公子自己去寻吧!我呢,就不奉陪了!”
缪晟说罢,转身就走。
唯有几句恶狠狠的警告,散于夜雨,久久盘绕不去,“燕公子,我不知你为何会带刀赴宴,也不知你为何要深夜私会我二哥,但如若你敢对我父皇不利,对大齐不利,我定不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