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前些日子伤了身子,吹不得海风,更何况这等重担,就应该交给燕大人您来做。”
燕洛伊虽然猜不出原因,但也是瞧出了燕茗澜并不想出面去交涉,这才借题发挥,咬死了让燕茗澜去与上夜国客船交涉这一事。
燕茗澜的眼神有些滞钝,让她去踏那木板,的确是有些让她胆怯了。
“臣感身体有些不适,有些头晕目眩,不如太子殿下让张大人去解决此事吧。”
燕洛伊确信了燕茗澜的确是对此事有所抗拒,更是咬紧了不肯撒口。
“那怎么行?张大人终究还是才识不足,与燕大人怎么比得了,总归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还是请燕大人坚持下,早些解决了此事,待我们靠了港口,燕大人再好好休息就是了。”
尉迟敬宇有些不悦的咳了两嗓子,似是提醒燕洛伊见好就收的意思,但并未有任何制止燕洛伊的打算,像是要看看热闹。
他的确是想瞧,燕茗澜有多大的本事。
“本太子也乏了,这海风愈发的寒冷,燕大人还是早些妥善解决了吧!”
燕茗澜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蓝海与白色的浪花,她似是仍然有些恐惧,难以去面对。
“既然燕小姐不想前去,那便让出位置,让上夜国客船先通便是了。皇兄若是畏寒,不妨去船舱里歇上一会,船舱里的炉火还未熄,想必还来得及。”
尉迟敬宇仅是嗤笑了一声,并未有阻拦的意思,燕洛伊见人不帮着自己说话,便瞪了一眼,却被那人冷的阴险的眼光,骇得怔在了原地。
燕洛伊还没反应过来,尉迟敬宇就已经看够了热闹,乏味地推开了覆在他身上的燕洛伊,这便要起身往船舱去,只丢下了一句话。
“哼,那就听二弟的吧,本太子也无心去管这些琐碎的事。”
尉迟敬睿刚从那船舱清点好行李出来,便瞧见了尉迟敬宇与燕洛伊为难于燕茗澜,他便直接替燕茗澜解了围。
而尉迟敬宇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暗指尉迟敬睿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好兴致。
“皇兄慢走。”
燕洛伊半跌在了地上,仍是久久都未能缓过了神来。
她在驿馆的这几日过的浑浑噩噩的,尉迟敬宇想对燕洛伊动手动脚,她也由着,脑子好像也不大便利了,今日与她算计的,也不大相似。
燕洛伊早先听闻燕茗澜至今仍然对海水有些阴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原本也只是想着让燕茗澜丢丢脸,尝一尝她那日丢脸的滋味。
谁曾想,多了一个尉迟敬睿出来插手阻拦。
燕洛伊兀然反应过来她的面纱松散了开,刮在了她的发间。
燕洛伊连忙四处张望了两眼,唯恐有人发现了她藏在面纱的伤疤,看到无人留意她,这才慌慌张张的将面纱重新系回了脸上。
“多谢二殿下解围,臣先去与那掌舵的交代一声。”
说罢,燕茗澜便转了身,去寻那掌舵的了。
尉迟敬睿还要说些什么,却咽在了嘴边,眼看着燕茗澜的背影远去。
这刚举起来的手,也就放下了。
翡月国的客串退后了八百尺,留出了一条宽敞的海路,让上夜国客船先行通行靠了岸。
雨便是愈下俞大了,天色变得漆黑,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风雨飘摇,红尘如晖。
燕茗澜独自一人撑了把油纸伞,海风冷,冷得她缩了缩身子。
直到有人替她搭上了披风,小心翼翼的系在了她的身前。
“东西已经点好了?”
临客船靠岸的功夫,众人皆是去点自己所带的行李了,生怕丢了缺了些什么物件。
“嗯,点好了。靠岸便要分开了,来瞧一瞧你。”
乔天烁往燕茗澜的身侧靠了靠,似是想帮燕茗澜分担些什么。
“早就不害怕了。”
燕茗澜说得十分生硬与牵强,话音甚至还有些颤抖,乔天烁便也不追问,道:“怕不怕都要来见你的,不怕便是最好了。”
客船已经靠了岸,雨却未停。
客船上的人都已经往船下走着了,燕茗澜将油纸伞递到了乔天烁的手里,道:“我一会再去寻一把伞,你拿着,天寒。”
乔天烁实在是拗不过,便收下了。
两人下了船,这就意味着分别。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燕茗澜反倒有些不舍了。
似是在提醒着她,身边的人总要离去,她一直是孤单一人。
但乔天烁似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