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将雨丝刮到了燕茗澜的脸上,倒像是眼泪。
白兰紧跟在了乔天烁的身侧,似是不由自主的对燕茗澜有些敌意般。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燕茗澜也只是“嗯”了一声,便又叮嘱了乔天烁几句,无非是些注意安全的琐碎话。
她的确是与那白兰不大对付,大抵是因为在烁王府居住那几日,白兰便对她抱有敌意。
乔天景的原话是给乔天烁找了个参加八国大会的帮手,但乔天烁带了侍卫队,哪用得上白兰一个普通宫人相助?说是照顾起居,才勉强算作合理。
但前几日,还未到八国大会的日子,白兰便开始照顾起了乔天烁的起居,寸步不离。
见了面,白兰要唤燕茗澜一声“王妃”,但她那姿态,倒更像是主家人。
前日,燕茗澜闲的闷,便去寻乔天烁说话。
可人还未见到,就被白兰挡在了门前,义正言辞道王爷尚在休息,不便见客。
一句客,彻底道出了白兰眼中的燕茗澜到底是何等身份。
最后还是乔天烁听到了门外的动向,将燕茗澜唤了进去。
燕茗澜心说着只是她想的太多,将乔天烁送上了马车,她这一时胡思乱想,就忘了拿伞。
“燕小姐,小心着凉。”
头顶的雨似是戛然而止了,尉迟敬睿将伞撑到了燕茗澜的头顶,又道:“海边寒凉,先上马车吧。”
“多谢二殿下。”
尉迟敬睿见燕茗澜与他仍是如此生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没什么,燕大人曾在世时,本殿下便向他担保过,要多照顾你。”
燕茗澜的情绪仍然只是淡淡的,道:“无论二殿下承诺与否,二殿下对臣如此照顾,也是担得起这个谢字的。”
尉迟敬睿心中的感受愈发的明显,燕茗澜并非是对他不够恭敬,也非是生分,燕茗澜对他十分客气,似乎是与待其他人一般热络。
但就是这般的热络,反倒是疏离。
尉迟敬睿的确是羡慕了乔天烁,羡慕乔天烁能够见到燕茗澜不需掩饰,真真切切的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道:“茗澜,你与我愈发生分了,早些年,你还愿唤我一声睿表哥,现在却是不叫了。”
燕茗澜停下了前行的步子,在雨中驻足。
她瘦弱的身躯,在晦暗的雨中,显得格外的坚定与执着。
“并非是臣有意疏远,只是小时不懂事,便忘了规矩,如今懂了事,自然是不能再胡来了,更不是什么生分的意思。”
天光忽然一闪,打了一个雷。
燕茗澜压低了声音,又道:“二殿下应当看得出,此事适逢夺嫡之时,此时的燕家就如同累卵一般,若是臣此时与二殿下走得太近,难免将燕家卷入其中,我不能…”
燕茗澜的话还未说完,尉迟敬睿就打断了她的话。
“傻姑娘,别怕。夺嫡之事,本殿下无心卷入其中,也懂你的顾虑,你我二人只需先将八国之事解决了就好。”
燕茗澜便也只回应了一个坦然的笑意,道:“臣定尽力而为。”
尉迟敬睿便也不强求于燕茗澜能放下担子与心中的负担,只想尽力护着这逞强的小姑娘。
“上马车吧,这雨是越发的大了。”
燕茗澜犹豫间,便与那燕洛伊擦身而过,燕洛伊似是仍然不肯私心,便故意与燕茗澜走的极近,正撞上了燕茗澜的肩膀。
“哪曾想我这命不好,只能自己熬着不是,哪像人家,有人送药,才治好了一张破了相的脸呐。”
燕洛伊故意就在燕茗澜的身侧说了这话,存心是想让燕茗澜难堪,没曾想燕茗澜只是与尉迟敬睿有说有笑的便上了马车,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一般。
燕洛伊一见了她所说的这些伤不到燕茗澜,上了马车,这便更是恼火了。
“本太子有没有跟你说过安分点?这才刚到八国大会,你还想闹出什么乱子!”
尉迟敬宇的日子过得着实算不上顺心,处处有尉迟敬睿与尉迟敬轩盖了他一头,今日尉迟敬睿又多管闲事插手他与燕茗澜的事。
气愤无处发泄,只好将这一腔的不甘愿都撒到燕洛伊的身上。
燕洛伊向来是被娇纵着的,她自己哪能受得了这般莫名其妙的委屈?她这心里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呢,尉迟敬宇还要拿她撒气,她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太子殿下您若是坚定些,她...她!这事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二殿下突然插手!”
尉迟敬睿根本听不进去燕洛伊辩解的话,他只觉得吵闹,便直接扇了燕洛伊一巴掌,将燕洛伊的面纱直接扇落在了脚边。
这一巴掌,算是打得燕洛伊清醒了七八成,这才安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