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尉迟敬轩同意,燕茗澜便告了辞,独自上了船。
尉迟敬轩看着燕茗澜的背影,仍是觉得燕茗澜像个不错的玩物。
尉迟敬轩身旁的门客似是发现了献计的机会,小声道:“殿下,这燕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年纪阅历都尚浅的小姑娘,只要您多加关怀,她定是会对您动心的。”
“哦?若是真如此,那倒是好了,李生,本殿下养你可不是吃白饭的。”
门客李生还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尉迟敬轩,就见尉迟敬轩头也不回的朝船上走着,将他落在了身后。
李生恨不得自扇嘴巴子,定是他刚才说错了话!
他好不容易从一众门客里得了这么个伴行的机会,还想着靠这一次功成名就,结果这么看,怕是要打水漂了。
尉迟敬轩自然是看重了他的能力,才带着他出行,他也打算对燕茗澜多加关怀,之所以气恼,是因为李生并未出什么有用的法子。
燕茗澜与寻常姑娘是不一样的,自打朝堂上退婚的那一日,他对燕茗澜的看法就改变了。
这个狠厉决断的女子,搞不好能辅佐他的野心。
燕茗澜先上了船,便瞧见了乔天烁,他不知从哪弄了只信鸽,正从鸽腿上的竹筒里拿着一张纸条,不等燕茗澜开口好奇,乔天烁便将那信鸽放飞了。
这人看东西又看得极快,仅仅是朝那纸条扫了一眼,三两下子就将纸条撕碎,扔到海里去了。
“催促本王回国罢了,不必管它。”
燕茗澜还没开口,乔天烁自己就解释了起来,燕茗澜也不追问,两人默契的很。
倒是还有个原因,燕茗澜打上了船,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是从没有过这般的感受的,她随着爹娘出海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几乎是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她便随着爹娘坐船出海,向来是轻松自在的。
可这一次,燕茗澜觉得胸口沉闷,让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也并非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日天气阴沉的很,还带着海风,一点也不沉闷。
燕茗澜渐渐地意识清了,并非是外界的缘故,而是她的心口压了一块巨石。
她从未从那一场噩梦中逃离,哪怕是如今,她也仍活在爹娘被大海淹没的梦魇里!
燕茗澜的视线渐渐有些恍惚,她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海与天的分界变得浑浊,是深蓝的海水吞没了天际,也吞没了她的精神。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欲打头风。
货船刚行驶了半个时辰,天空就开始掉起了雨珠,还只是星星点点的掉着,有人说要不要先回返改日出发,却被尉迟敬轩驳了回去,只好冒着风雨前行。
无非是掉了些雨点,能有什么大不了?
燕茗澜倚坐在了船边的木箱上,呆呆的望着海面。
雨丝打在了海面上,打在了她的脸上。
燕茗澜闭上了眼,抱着自己的肩膀,试图汲取一星半点的温暖。
这雨似是突然的变大了,带来了一阵翻腾的狂风,海面也开始了翻涌,燕茗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白浪要掀过天了。
甲板上的人纷纷躲进了船舱里,燕茗澜因为船体的晃动跌在了甲板上,她好像清醒了,这是她与爹娘出海?还是,还是…….
爹娘的身影好像是出现在了燕茗澜的眼前,可这身影很快就被海浪吞没了。
下一个就是她了。
“燕茗澜!燕茗澜!”
朦胧间,燕茗澜回过了神。
她眼前的是乔天烁,燕茗澜神情恍惚的笑了,这人怎么回事,下个雨就害怕成了这样?
燕茗澜额头上的不知是不是恐惧的汗水,眼边的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都是混在了一起的,分不清楚。
清醒了没多久,燕茗澜便晕了过去。
乔天烁一时心急,也就顾不得燕茗澜是否情愿了,他刚要抱起燕茗澜,就发现燕茗澜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所打湿了,身型都被勾勒了出来。
真是让人不省心。
乔天烁摘下了身上戴着的披风,将燕茗澜裹了一圈,抱进了船舱里,这披风虽是也被雨打湿了,但总归能暖上一些。
乔天烁努力将视线移开,不落到燕茗澜的身上,匆匆地将燕茗澜安置在了船舱的客房里。
燕茗澜似乎不是晕了过去,而是在雨中睡着了。
乔天烁叹了口气,一边感慨燕茗澜不让人省心,一边替燕茗澜盖上了被子,小声喃喃道:“燕茗澜,就没人教过你不该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晕过去?换了别人,你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