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茗澜那一次与燕苏楠聊的扫兴,皆是带着一肚子的火离开,燕苏楠更盛,他忍不住在心里质问燕茗澜怎么变得如此嚣张跋扈?

可这“嚣张跋扈”的燕茗澜并未真的将府里所有的事物都交给了琥珀,虽是未明说,她仍是将掌家的权利暂时交给了燕苏楠,因为他清楚燕苏楠虽是脑子不清,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琥珀,我这一行大抵要走上一月有余,这府里可有眼巴巴望着的人,你且辛苦点,替我担待着,多盯着几眼,若是出了什么急事,急信应当也送的到,你也可以去求公主殿下,她心善,定愿意相助。”

琥珀泪眼婆娑的,一边拿手背糊着眼角的泪花,一边呜咽着跟燕茗澜说话:“晤,知,知道了小姐,奴婢一点也不幸苦,都是奴婢该做的。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呀!奴婢定不会让别人闹出什么事的!”

眼看着琥珀眼泪越擦越多,燕茗澜只好伸出手替琥珀擦拭两下眼泪,这才止住了哭泣的小姑娘,琥珀还是第一次要与燕茗澜分别这么久,竟是舍不得了。

燕茗澜也觉得嘲讽,除了昨夜皇上匆匆举办的送行宴,今日送她到渡口的,只有琥珀了,偌大个燕府,竟无其他挂念她的人。

“对了小姐,这是我从之前整理您带回来的箱子里找到的,一直忘了给您,不知道是您的还是老爷夫人的遗物,像是个护身符,您带着吧。”

燕茗澜看了看手心里琥珀刚递过来的坠子,这坠子是用一圈粉晶石磨成的玉珠串成的,中间拴着一个玉坠,玉坠的表面已经出现了裂痕,里面似乎隔着一张纸,但因为碎了的表面,看不清楚纸上写着的是什么东西,碎裂的玉石又取不下来,实在吊人胃口。

可这东西,既不是她的,也不是爹娘的遗物,她甚至根本没见过这东西。

燕茗澜的脑海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无论这是什么东西,恐怕都与那次海难有关。

“琥珀,你可还记得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收在了哪里?”

琥珀被问了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答案,只得摇了摇头。

“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奴婢也好奇着呢,那堆东西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府里好像少了不少的小物件!但那些东西又没入簿,连个能够对照的东西都没有。奴婢那会倒是要找来着,可刘姨娘与张姨娘二位拦着,奴婢又没那个权利,只好草草了事了。”

燕茗澜点了头,知晓这事恐怕是不简单,背后所牵连着的关系网怕是复杂着呢。

“你先回去吧,若是再找到什么东西,记得跟我说。”

“是,小姐,您可千万要小心呀!”

琥珀东张西望的看了看两边,小声道:“奴婢听闻这次三殿下也要一同前往,您可千万防着他!”

琥珀因为尉迟敬轩退婚的事,现在还记着仇呢。

在琥珀的眼里,尉迟敬轩就不是什么好人,哪怕尉迟敬轩现在求着燕茗澜嫁给他,她都要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劝燕茗澜三思!

“好好,知道了,人多眼杂,你说话可小心着,省得被人听去了,我不在京中,又护不住你。”

琥珀噘着嘴,这话她听燕茗澜说了好几次了,还不是她见燕茗澜被人欺负,一时心急话就脱口而出了?

燕茗澜哄好了琥珀,就拜托着码头的苦力们帮着抬箱子上船。

“燕大人!怎么就带了这么点的东西?”

来人是尉迟敬轩,他身穿着烟紫色的锦缎华服,发丝用银制发冠束起,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长队,侍卫有十来人,婢女有七八人,还有那抬箱子的,人数是数不清,箱子能有六七个。

不知道的,要以为这是去别国定居了。

“臣没什么要用的东西,无非是带了些换洗的衣服,没什么不需要用的东西,用的箱子也就少了。”

尉迟敬轩“哦”了一声,有些玩味的打量起了燕茗澜这身月白色的衣着,晚宴那一日,燕茗澜所穿的便是这一身,并非是纯粹的白色,却皎洁的像是月光下的谪仙人,惹得不少男子侧目,自然也包括他。

他是品不出燕茗澜的美好了,清淡的长相虽是精致,倒也算不得多好看,可燕茗澜的才情与能力,他是看在了眼中的。

尤其是手下门客所说的燕茗澜若为他所用定能让他有一番大作为,这就让他更加的对燕茗澜感兴趣了。

可燕茗澜始终是对他隔了几千里似的,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反倒激起了尉迟敬轩狩猎般的本能。

他想拥有燕茗澜。

他想让燕茗澜心甘情愿的为他所利用,臣服于他。

“没什么事,臣就先上船了,三殿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