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你当初与燕玲儿恨不得致我于死地,可否想过今日也是要受到报应的?”

张姨娘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声,忘了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恨燕茗澜恨得眼睛都要滴出血。

若不是燕茗澜,她怎么会糊涂的将燕玲儿卖给那个粗鄙不堪的男人?不错,定是要怪一怪燕茗澜的。

张姨娘的眼瞳愈发浑浊,她抱头扯着发疼的嗓子痛哭,在嘴边低喃:“我没有,我没有……玲儿,娘没有。”

燕茗澜听的耳朵刺痛,便吩咐了琥珀一声:“将张姨娘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小姐。”

琥珀做事爽利着呢,她叫上了在燕茗澜院里打杂的下人,与那下人一人拎着张姨娘的一只胳膊 ,将张姨娘扔出了院外。

只留她一个人在院外垂泪,时不时还要挠两下门墙,发出尖刺的声音。

整个燕府都能听得到张姨娘凄惨的哭声,旁人只当她是疯了,是不觉得有什么同情的。

燕玲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了,至于背后风光与否,便与燕府无关了,只有张姨娘整日替她哭,哭燕玲儿命数凄惨,在张府日子过得有多凄惨悲凉。

少了燕玲儿的燕府也安静了许多,倒有了燕若溪的琴声取而代之。

眼看着到了要出发的日子,燕茗澜命人将燕苏楠请到了正厅中,燕苏楠对燕若溪的眼神似乎是有了变化,颇像是鄙夷,亦或是猜忌。

总归就是让燕茗澜不适的眼光。

“大哥,今日请你前来也没其他的事要交代,无非是茗澜领了皇命,要随三殿下出海一趟,这偌大的燕家总归要有个管事的。张姨娘打昨个回来就一直不认人,怕是担不了这个担子,刘姨娘还要照看若溪,所以这人选果然还是大哥最合适了,不知大哥的意下如何。”

燕苏楠一愣,道:“嗯,好,茗澜妹妹放心的出门便是。”

燕茗澜心不在焉的点了头,与她意料的丝毫不差,燕苏楠虽说是燕府的养子,但是做起燕府的事,向来是尽心尽力的,正是因为如此,刘姨娘与张姨娘才同样将他视为眼中钉。

家产到了别人的手上,还是个外人,她们岂能忍得了?

燕苏楠神情有些不自在,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动,让人不知他到底是要说些什么。

“大哥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有所顾虑了。”

还是燕茗澜先被这人晃得眼花又心神不宁了,这才开口。燕苏楠突然被人叫住,看起来有些尴尬,嗓子像是堵住了似的,他顿了顿嗓子,才不安生的落了座,道:“自然是有事要说的。”

燕苏楠刚要开口,做活的下人不合时宜的将茶水端了上来,燕苏楠连口都不张,接过了茶碗,用眼神示意燕茗澜将下人打发出去。

这燕苏楠也不知怎么的,总将自己当作燕府的客,待在燕府里浑身都不自在,不如在府外过的随性。

燕茗澜厌烦的叹了口气,对那下人道:“茶放好就出去吧。”

那下人回了声“是”,便利落的将茶盘端起,踏着快步出了正厅。

“没了外人,大哥可以说了?”

燕苏楠四处瞥了瞥,确认是只有他与燕茗澜二人了,才装腔作势的轻轻点头:“茗澜,我问你,燕府出事后的这几个月可是有人欺负了若溪?我看她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又不肯说。”

燕茗澜咳了两声,她刚将茶水喝到口中,就呛到了喉咙里。

荒唐,实在荒唐。

若是可以,燕茗澜恨不得绕着燕若溪走,离这人离的远远的。

谁能欺负的了燕若溪?

可从燕苏楠试探般的眼神来看,燕苏楠所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燕茗澜。

“大哥这是怀疑我?”

燕茗澜挑明了话茬,两人的关系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气压升高了不少,压得燕苏楠喘不过气来。

他因为敬畏燕老爷与燕夫人的缘故,对燕夫人所出的燕茗澜,还是有几分恭敬的,算得上是相互尊敬的关系。

燕苏楠有些难堪的笑了笑,试图缓和着气氛里的紧迫感。

“茗澜你别误会,大哥没有这个意思,大哥知道你定是不会欺负了若溪的,只是大哥看若溪连玲儿出嫁的日子都笑不出来,面带愁容,于是想她是不是在府里受了什么欺负!我看那些奴才越来越刁钻了,竟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哪怕燕苏楠对燕茗澜有半分的信任,都不会向燕茗澜问出这般的话的。

燕茗澜对燕苏楠的话只能信上一半,还是下人不将刘姨娘与燕若溪放在眼里的那一半,她索性掐着诡怪的腔调,反问道:“哦,原来大哥是因为担忧若溪妹妹,才不去参加玲儿的喜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