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葡刚想拒绝,前台又说:“是一位姓乔的先生,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居然是乔又渊。

孟知葡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儿,乔又渊在外面敲门,孟知葡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穿得还是白天那一套,手里还拿了一束花。看她堵在门口,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连门都不让我进?”

“咱们已经分手了,最好还是保持一下距离。”

他说:“我过去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难道现在反而会兽性大发?”

他说的有道理,说话时,又低垂眉眼,显出一副委屈模样。

孟知葡抵抗不住,只好说:“是我怕自己对你兽性大发,你想进就进来吧。”

她让开路,自己先走了回去。乔又渊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微笑道:“你要是真对我做什么,我倒是求之不得。只可惜,你看不上我。”

他说这些酸不拉几的话,孟知葡听得有点烦:“你要是没别的话可说,花放下,人可以走了。”

他就闭上嘴,坐在那里,半天,低声说:“萄萄,你别生我的气,我就是太想你了。你把我送来美国,我知道,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出来留学是我一直的梦想,所以我也就默认了。可这半年时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真的……可能在你看来,我就是只用来解闷的小狗,随时有更多更好的可以替换,可在我眼里,你是我这辈子,都会喜欢的女人。”

他本来低着头,说到这里,将头抬起来,一双凤眼望着她,深情至极。

孟知葡下意识皱了皱眉,可对上他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到底长叹一声:“对不起。不过我没把你当小狗,我就是……”

“就是把我当替身了。”他微微笑了笑,“能告诉我,你究竟透过我,在看谁吗?”

她究竟透过乔又渊,在看谁?

沙发太软,她整个人陷在里面,像是被温情脉脉的假相包裹,一时动弹不得。

异乡的夜色,也同天涯那头无甚区别,只是冷月清晖,倒悬一夜的寂寥。他没有催她,耐心地等着,孟知葡不肯说话、不敢说话,凝视着他,心乱如麻。

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接起来,那头大概没想到她接的这么快,停顿了一下才问:“萄萄?”

她说:“你是哪位?”

那头沉默的时间更长,孟知葡以为是打错了,刚要挂断,就听到他说:“是我,邰鸣东。”

是他孟知葡更想挂断了,可他又问:“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谁让你换了个手机号。”

他说:“我怕用自己的,你不肯接。”

孟知葡说:“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的事?”

“萄萄。”他叹口气,“就算是为了躲我,也没必要跑到美国。马上就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知葡想,回个屁。

她抬起眼睛,看了沙发上的乔又渊一眼,他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看着她,四目相对,他对着她做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孟知葡心下觉得不妙,刚要阻止,就听到他清了清嗓子,温柔喊她:“萄萄,洗澡水放好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放洗澡水!

孟知葡被乔又渊这神来一笔弄得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电话那头,邰鸣东问她:“你房间里有男人?”

她只好维持冷淡说:“关你屁事。”

“孟知葡!”他像是要发怒,勉强压住火气,冷冷说,“你给我等着。”

说完,啪一声将电话挂了。

孟知葡握着电话,旁边,乔又渊又说:“哪个男人,对你这么凶?”

孟知葡问:“你刚刚干嘛突然喊我?”

“我看你不想接那个电话,就替你找个借口。”乔又渊做好事不留名,“不用谢。”

孟知葡:……

孟知葡咬牙切齿问:“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他却又扭捏起来:“我就是想你了……”

孟知葡无话可说,抬手指了指门,他乖乖站起身来,将花放在茶几上,体贴道:“那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等他走了,孟知葡身心俱疲,坐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花上还带着露水,绑了漂亮的玻璃丝带。

孟知葡拿手绕了绕,万般无奈地想:现代社会了,总不会因为这个,拉她去浸猪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