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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当今社会,确实不用浸猪笼,否则天涯海角,邰鸣东也得亲自抓她归案。

孟知葡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回去,经此一役,决定等风头过了再说。

秦楚公司在硅谷,离纽约五个多小时的飞机,孟知葡懒病犯了,打电话问了问小许收购进程,得知没什么问题,心安理得地待在酒店躺尸。

跨年那天,她接到乔又渊电话,约她一起去聚会,孟知葡惜命,疫情肆虐的时候不想出门,本来想要拒绝,乔又渊又说:“梅凭凭也来。”

梅凭凭是去年火起来的一朵小花,演的文艺电影,国内没什么水花,国外反倒拿了几个奖。

孟知葡当时和乔又渊一起去电影院看过,闻言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来?”

“她算是我们学姐,正好也在纽约,就有人约了。”乔又渊问她,“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她的?”

说很喜欢也算不上,但是孟知葡觉得她演技不错,在那部云里雾里的文艺电影里面,显得格外出彩。

她犹豫一下,还是说:“你们约在哪了?”

乔又渊报了地址,是家酒吧,孟知葡就说:“把地方改了吧,上次那家法餐不错,还去那里。”

又加了一句:“我做东。”

乔又渊笑道:“那好,我和他们说一声,咱们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孟知葡瘫在那里又发了会儿呆,这才爬起来,随便给自己化了个妆。

这样的日子,餐厅爆满,孟知葡这个时间预约已经晚了,她犹豫一会儿,报了邰正声的名字,因为记得之前邰正声在国外留学时,是这家餐厅的贵宾。

时间久远,她本来以为已经不管用了,可没想到真的约了下来。

孟知葡有些怔忪,一晚上都不怎么在状态。哪怕真的看到梅凭凭,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她比电影里看到的还要瘦很多。

反倒是梅凭凭特意来敬了她一杯酒。

在场的都是华裔,大部分都是祖上就移民国外,一小部分留学生,虽然生活圈子迥异,可每逢佳节,总要聚一聚派遣思乡之情。孟知葡是生面孔,虽然大手笔地做东,可在场的,家庭条件都挺优渥,又因为她一直心不在焉,倒成了个隐形人。

梅凭凭端着酒来敬她时,她有些意外,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对着梅凭凭笑了笑。

梅凭凭电影里演的是孤高的冰山玫瑰,现实里倒是笑口常开,虽然有一张偏瘦的面孔,可是经得起镜头考验的人,肯定都是美的。

她一笑,左边腮上有一只小小的梨涡,声音却带了点沙哑,是所谓的烟嗓:“孟小姐,初次见面,您大概不认识我,我叫梅凭凭。”

孟知葡说:“梅小姐谦虚了,您的电影我去电影院看了不下三遍。”

——和不同的人。

电影上映不是什么热门时段,所以竞争非常不激烈,瘸子里挑将军,只有这一部勉强能看。

孟知葡被老杨她们分别拽着,被逼无奈看了好几次,看到最后已经生无可恋,被迫对梅凭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不到孟小姐喜欢这样的电影。”

孟知葡含糊道:“我就是……博爱,什么样的都喜欢。”

梅凭凭就笑起来:“我的新电影明年就要上映了,孟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您几张首映的票。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大一样,是部动作电影。”

她这么说,孟知葡很捧场:“动作电影我也喜欢。”又说,“看来梅小姐的事业顺风顺水,一部的投资大过一部。”

这话一定夸到了梅凭凭心坎上,她抿着唇笑起来,那颗小小的梨涡随着她的表情轻轻地跳了跳:“还要感谢孟小姐。”

“感谢我?”

“要不是您,邰先生也不会投资这部电影啊。”梅凭凭大概以为她是在装傻,对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邬导都跟我们说了,让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呢。”

孟知葡总算想起来,上次和邬籁碰面,好像就是因为邰鸣东投资了一部电影。

她没想到梅凭凭就是邬籁电影的新女主,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关系似乎就亲近起来。

可听到邰鸣东,又觉得如鲠在喉,拿着杯子和梅凭凭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梅凭凭被她的豪迈给吓到,犹豫一下,也把酒干了:“孟小姐好酒量。”

孟知葡怏怏不乐地淡淡一笑:“主要还是梅小姐太漂亮,菜都不用吃,已经足够下酒了。”

梅凭凭轻快地笑起来:“孟小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什么样?”

她想了想:“总觉得邰先生的夫人,也应该和他一样。”

孟知葡好奇道:“那他在你眼里什么样?”

“有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梅凭凭说着,还有点儿心有余悸,“有一次谈工作,邬导把我也带上了,他们两个谈的不太顺利,我看邬导脸红脖子粗的,邰先生本来脸色冷冷淡淡,这个时候反倒笑了。可他一笑,邬导就不敢说话了。后面出来,我看邬导满头都是汗。”

原来他在外人面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