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葡问:“是小许让你这么说的吧?”

司机尴尬地承认了:“疫情严重,许先生也是担心您。”

孟知葡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前三天都老老实实在酒店待着,第四天实在忍不住,戴了口罩出门,打算去第五大道吃顿饭。

她上次来还是三年前,当时因为心情不好食欲不振,被拉着去吃了一份经典重芝士蛋糕,一时惊为天人,哪怕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那家店出了名的架子大,没有外卖,一天一百份蛋糕,卖完即止。

孟知葡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店门口挂出售罄标牌,孟知葡站在外面,盯着橱窗里的蛋糕,一时不舍得离开。

身后有人喊她:“萄萄?”

她转过头,好巧,居然看到乔又渊。

他穿一件套头毛衣,外面罩着长风衣,离别近半年,他瘦了一些,显得眉眼更加明亮锐利,比起过去,少了几分稚气,更像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孟知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怎么在这儿?”

乔又渊本来一脸惊喜,闻言顿了顿,才说:“你忘了,我念的学校就在纽约。”

孟知葡当然是忘了,连带他这个人,都有点记得不大清楚。

这样承认未免太伤人,她说:“他乡遇故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又渊微微一笑,没有拆穿她的谎话。

孟知葡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看到他手里提了个蛋糕匣子,问他:“你也来买蛋糕?”

“你过去跟我讲过,这家蛋糕店最好吃。”

孟知葡夸他:“你记性真好。”

他说:“是啊,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上。”

孟知葡一时尴尬,她的原则,分手之后绝对不会搞藕断丝连那一套,拜拜就是拜拜,最好彼此都消失在对方的生命里。

可乔又渊看着她眉眼含情,倒像是对她仍念念不忘。

她刚想找个借口溜了,乔又渊大概看出她的企图,忽然问她:“你也是来买蛋糕的?”

“是啊……”

“最后一个被我买了,本来打算带回去跟同学一起分着吃,既然遇到了你,不然咱们一起吃?”

孟知葡迟疑一会儿,到底想吃蛋糕,点了点头说:“我请你吃饭吧。”

两人吃的法国菜,米其林三星餐厅,从装修布局到餐点口味都称得上一流,孟知葡没要饭后甜品,让侍应生替他们把蛋糕切开,又特意点了两杯茶清口。

这样的地方,居然能喝到龙井。

孟知葡呷了一口,对面乔又渊问:“快过年了,怎么突然跑来美国?”

孟知葡又把之前说过的那一套搬出来:“看上个公司,虽然找了评估机构,不过总要自己看一看才放心。”

乔又渊是个艺术生,一向对这些不上心,闻言应了一声,又说:“难得你这么亲力亲为。”

孟知葡总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哼哼两声,他却伸过手来,要来碰她。

孟知葡往后一躲,他没有坚持,收回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这里沾上奶油了。”

又和她说:“萄萄,你现在对我好冷淡。”

孟知葡说:“咱们都快大半年没见了,冷淡也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孟知葡很坦荡说:“没有。”

“我猜也没有。”他有些失落一笑,“你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孟知葡没想到他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回了酒店还在想,他到底什么意思。

群里老杨说:“还能什么意思,他说你玩弄别人感情,只走肾不走心呗。”

“你可别瞎说。”孟知葡反驳道,“我可没走肾。”

“听起来更渣了。你走了肾,别人还以为你是贪图□□,可你这样,万一害得别人误会和你是真心相爱,岂不是伤人更深?”

这个罪名好大,孟知葡无言以对,还是吕微出来替她说话:“你别瞎扯,萄萄万一当真了,以为自己罪孽深重,去当尼姑怎么办?她可是本地户口,又在国内读的大学,我佛最喜欢了。”

老杨发了个长条语音,一点开笑了足足有半分多钟。孟知葡生气道:“早知道不跟你们说了,就知道笑话我。”

吕微就说:“你在国外,不跟我们说,不是憋死了?”

她说得有道理,孟知葡一时偃旗息鼓。房间里座机响了起来,是酒店内线,前台打来电话询问,有人想要来找她,问她是否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