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在挨到帘沉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懵掉了。他在想,帘沉在做什么,怎么如此……如此……

世子脸上的红-潮现在已经不仅是酒意造成的了。

他想要把手缩回去,然而帘沉按得紧,最后他竟是徒劳无功地在上面又抓了一下。湖黎简直要原地升-天了,那天两人亲-密时候的感觉又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

他抖着唇,不敢再有任何动作,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有这么紧张吗?”帘沉见他那副样子,轻笑一声,身-体更俯.了下去。

湖黎的手抵得更紧了一点,也由此,他稍微感受到了一点别的什么。帘沉的胸虽然鼓.鼓的,但不是一团柔-软,而是……硬.硬的。

硬.硬的?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动了,酒精的麻痹之下,连眼神都开始散乱起来。

“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变了吗?”帘沉在这个时候又跟他说了一句话,从两人坐进马车以后,女子的声音就变成了纯粹的男子声音。可直到现在,还是在帘沉的提醒之下,对方才发现这一点。

“你是男……男……”

仿佛是为了要更加验证他的猜测,帘沉又拉着他的手,移到了另一处特征更为明显的地方。隔着衣袍,可湖黎还是觉得那清晰的形状烫手无比。

帘沉是男子,他是男子。湖黎终于认清了这一点。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阿黎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当中,就像是最柔软的一把长剑被一只素手拨弯所展现出来的锋利。

而湖黎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原来那天不是帘沉的爱好特殊,而是因为他是男子。

就在床上的人处于清醒与混沌当中的时候,帘沉却是又亲了过来。他没再给湖黎其它的反-应时间,咬着他的嘴唇,把人拖入了更加混-乱的状态中。

良久之后才听见他在湖黎的耳边道:“难怪不愿意喝醒酒汤,是苦的。”

醒酒汤原本应该是酸辣口味,或者酸甜口味,但杨妈妈知道湖黎不能吃酸的,所以特意为他煮了另一种配方的。

说是苦倒也不尽然,如果不仔细感受的话,其实是吃不出来的。

也因此,听到帘沉这句话后,湖黎只感觉自己的舌-根更麻了一点。嘴里已经没有苦味了,只有丝丝的甜意。可这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哑着声音问道:“齐休跟吕钦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你是男子了?”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帘沉,等从对方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时,又立刻气得扭头。

“他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是比在舟上听到齐休说仰慕帘沉的时候更大的醋意。

可帘沉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在他吃醋的时候,又咬了过来。先是喉-结那里,又慢慢地扯开了衣-襟,只寻着那两.点不放。

湖黎这时候觉得,帘沉在女子状态下和在男子状态下是不同的。装作女子的时候,他看上去是娇柔的,而暴露出本来面目,那种属于男子的侵-略-意味就全都出来了。

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叫他不由自主起来。

过往那些蛛丝马迹也一并浮现了出来,湖黎想到,难怪帘沉的手要比寻常姑娘大,脚也比寻常姑娘大,还有身高。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想抵抗一二,只是酒意汹汹,帘沉又将他摆弄得尤为舒服,不知不觉间,他就彻底沦-陷了进去。

朦胧当中,湖黎听到帘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学生?什么学生?谁又是谁的学生?

湖黎还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已经烧了起来,是比上一次要更快的弓起。

他仰着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只感觉到了全所未有的疲累。帘沉就这样搂过了他,给他擦了擦汗。

“累了就睡一会儿。”

湖黎这酒醉得太厉害了,本身就已经是在强打精神。闹了这么一通,帘沉也没有再折腾他。

这场酒直接就醉到了下午,在估算着湖黎快要睡醒的时候,帘沉又让丫鬟送了些饭菜上来。因为上午那番纠缠,此时他的衣衫也凌-乱了些许。

丫鬟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敢把视线多放在对方身上。

湖黎正在做一个美梦,他梦到帘沉答应了他的求亲,然后两个人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只是在掀开盖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美娇娘变成了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喜服,烛光之下,更显艳丽,他不仅没有感到被欺骗的恼怒,反而还更加心动了几分。

红烛燃燃,他同对方饮了一杯交杯酒,然后渐渐的……渐渐的就感到了有些呼吸不畅?梦里的新娘捏住了他的鼻子。

于是湖黎挥了挥手:“别闹。”

再接着,新娘仍旧没有放开他,他听到对方说:“阿黎要是再不起床,我就只好把你亲醒了。”

湖黎立刻从梦境当中清醒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想起来了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早上他出门同几位好友游湖,而后碰到了帘沉。千金楼中,他又知道了对方并不是女子。

再、再然后,湖黎没有睁开眼睛,他吞了一口口水。再然后他就被帘沉带着,摸、摸了好几处地方。

似乎此时手上还残留着几分触感,这样的念头叫湖黎下意识收了收手,指尖碰到掌心的时候,又连忙松了开来。

他的鼻子还被捏着,像是终于忍不住般,湖黎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对上了帘沉的笑脸。对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是不加伪装的,真实的嗓音。每一个字的落脚点,都好像踩在了湖黎的心口上,然后牢牢的镶嵌进去。

湖黎在这一刻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他摇了摇头,而后突然伸出手在帘沉的脖子上碰了一下。是有喉结的,只不过被遮掩住了,但这样直接摸的话,是能够摸得出来的。

“阿黎确认了吗?”

“……嗯。”湖黎终于确认了,那些发生过的情形并不是他在做梦。

他的手还没有彻底收回去,就又帘沉拉住了:“起来吃饭了。”

湖黎就这样顺从的被拉了起来,他的衣服跟帘沉的衣服是同等的凌-乱,甚至由于某些原因,要更乱一点。

看清楚了后,他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衣服……”

“是我忘了,阿黎的衣服还没穿好。”

湖黎提醒他的目的是想自己把衣服穿好,可帘沉却是就这样直接帮他穿好了。彼此接触的时候,他的手又碰到了衣襟之中的皮-肤。

世子的两只手下意识就按住了帘沉的胳膊,可他没有阻止什么,就是头一直低着。等穿好衣服,包括吃饭期间,都一语不发。

明明已经跟帘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而回想起来的时候,像是比上一次更加叫他害羞。这种害羞让他吃饭的时候好几次都咬到筷子,要不是帘沉提醒着,说不定还要把舌头也咬到。

“饭菜都还喜欢吗?”

“嗯。”觉得自己回答得太过冷淡了,湖黎不敢看帘沉,又添了一句,“都是我喜欢的。”

“你在家中跟父母吃饭也是这般吗?”

“不说话,是不是在恼我?”

“没有。”

想了又想,湖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朝帘沉看过去。只是刚一接触到对方那张脸,湖黎的脑子里又全都是两人在床-笫之间做出的事情。

他的视线落到了帘沉的唇上,就是这张嘴,一直咬着他。

世子拿碗的手收回去了一点,手臂碰到了自己的胸,他觉得那里到现在好像还都“痛痛”的。不过这种痛跟受伤的痛又很不一样,是会让他变得奇怪的痛。

他这点动作哪里能逃得过帘沉的眼睛:“怎么了?”

被声音惊吓,手又稍微离开了一点:“没什么。”

“我……我在家吃饭也是这样的。”

湖黎可不想被帘沉看出来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太令人感到羞-耻了。在以为帘沉是女子的时候,他是好色之徒,在知道帘沉是男子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好色之徒。

下流!下流下流!世子冷着脸,又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是吗?”帘沉给他夹了一道菜,“我对阿黎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不如你跟我讲讲。”

“你想听什么?”

碗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菜,一个是自己夹的,一个是帘沉给他夹的。筷子转了个弯,把后者送进了嘴里。

“襄王跟王妃好相处吗?”

“爹娘的脾气都很好的。”湖黎有些耳热,帘沉向他打听父母,是他猜的那个意思吗?

他摸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只是把父母的禀性脾气说了一遍,而后按部就班的,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说了一遍,末了还提了提此时此刻还在家中苦做任务的湖月。

湖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帘沉安排好了,对方说什么,他就只能跟着回答什么。最后吃完饭,帘沉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他回去了。

不过这回是对方亲自将他送到了马车上。

“回去好好休息。”帘沉在湖黎上去的时候托了一下对方的腰,以至于他说的那句话世子都没有听到,满心都专注在那道力度上了。

湖黎就这样有些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在千金楼用了饭,回府后他就让人去跟慕芷禀报了一下,等会就不过去吃饭了。

对方只当他是跟方世恒等人吃过了,因此也没有多问什么。

一直到快要就寝的时候,白天发生的一切才算是在他的脑子里彻底消化了。随即,湖黎就想到一个问题。

帘沉之所以不愿意跟他成亲,是不是顾忌着自己是男子。那他……他在帘沉把秘密说出来后这样一走了之,对方会不会误会?

想到这里,湖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长夜漫漫,他哪里还能熬到天亮的时候去找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