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昨个儿夜里,冉成渊折腾了大半宿方休。

晨间醒来,夏念芝只觉得身子就像是被千斤重的车轮碾过一般,还在隐隐刺热,每根骨头也都在叫嚣着酸疼。

他的衣物被换过了,是很爽利,冉成渊走时甚至还给他掖好了被子,但此刻夏念芝却是没有一丝力气,他趴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旁边的空了的帛枕。

原来……这就是……

灵修吗?

为何……为何……这么痛

还……

如此令人羞-耻……

“小芝草!小芝草!”

突地,夏念芝腕上的念珠响了起来。

他心头一惊,瞪大了眼,“竹……竹翠?你……你没走?!”

“我当然没走啦。”竹翠笑嘻嘻地道。

“那……那你……之前怎么都……”

“傻草,那是因为之前在密林里头,我嗅到了猎魔人的气息。我修为尚浅,也未成仙,自然……自然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妖怪。因此,我才隐了自己的灵力躲起来啦!”

“这样啊。”夏念芝将信将疑。

那日密林中的猎魔人难道就是时荆和老和尚吗?

难道他们追寻的妖物就是竹翠?

可是老和尚不是说两只山雀保护了自己吗?

竹翠又不会害自己……

会不会……还有别的妖怪呀?

夏念芝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这世间,万物有灵,但成仙飞升,概要讲求一个因缘造化,因此九天之上的仙者不过寥寥。

绝大部分,都成了妖。

是以……夏念芝明白,妖怪当中也不尽然是坏的。

很多妖怪重情重义,比所谓的人还要好。

这是竹翠说与他听的。夏念芝深以为然,就比如……那些欺负他的狱卒,家丁,车夫,还有……还有祈笙!

在他眼里,比妖怪还讨厌!

“小芝草!”竹翠轻唤了两声,却是忍不住取笑起他,“你和冉侯爷昨夜……昨夜的灵修……就是在行夫妻…之事。你看,冉侯爷果然喜欢你吧……”

夏念芝听了这话,小脸涨得通红,恼道,“原来……原来灵修就是夫妻……之事……你……你不准偷看!”

“哈哈,我才没有偷看!是你一整夜都在那儿叫-唤,听得人面红心跳的,都没法睡觉!”

“啊……对不起……”夏念芝赧然地呢喃,“竹翠。我以前在天上时听过一些故事……冉成渊和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就表示,他是我的……我的娘子……”

竹翠听了这傻草的傻话,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戳穿他,只好笑着应付他,“是是是,冉侯爷是你的人了。你赶紧想想怎么娶他过门吧哈哈哈。”

夏念芝歪了脑袋,好像真的是在思索。

“小芝草。”竹翠沉默了会儿,对他道,“我听冉侯爷今晨和段淩说他们即日就要出宫了。所以……所以我不能陪你了。我打算留在宫里,去看看昭明帝辛亦。小芝草,你以后一个人,定要小心啊。”

“啊……”夏念芝闻,有些沮丧地摸了摸念珠,“可是你……灵力不够……”

“你别担心我。”竹翠摇头安慰他道,“你这念珠呀,是个宝贝,这些日子我躲在里头勤加修炼,功力已经增了不少。”

他的念珠除了疗伤外……还能……还能帮助修炼灵力吗?

夏念芝脑子迷糊。

但夏念芝到底舍不得竹翠。

他抓住念珠,垂下眸子,很委屈,“可你走了……我以后……都不知该……还跟谁说话了。”

“傻草,你有侯爷呀。”

竹翠语毕,飘然自念珠而下,在一阵轻烟中,化为绿衣少女,她冲夏念芝眨眨眼,“我们灵怪呢,行于世间,都有自己的因缘和劫难,小芝草,冉侯爷是你的有缘人,辛亦也是我的有缘人。”

“纵使啊,这前路再缥缈无垠,但我也得去闯一闯,去应了我的劫。”

一向活泼的竹翠,此番却是恁得郑重。

夏念芝终于点头。

他明白的。

虽然他不知竹翠和辛亦的前尘纠葛。

但就像他……

要得到冉成渊的眼泪一样。

他们,都有自己的所求。

“你在跟谁说话?”

这时,房门骤然被人打开了。

冉成渊端了碗粥走到床侧,沉沉地看了眼夏念芝。

“我……我没有。我刚刚做梦了。”

夏念芝心虚地道,他环顾了眼房内,竹翠已然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挪了挪身子,挨到了冉成渊旁边,傻乎乎地问,“你昨晚说……你……你没有跟其他人灵修过,是真的吗……”

“嗯。”

粥有些烫,冉成渊一手端碗,一手执了勺子轻轻拨弄。

待到碗内的热气散得差不多了,便舀了一汤匙,自己先轻啜了一小口,然后舀了一勺送到夏念芝嘴边,淡淡问道,“你身子还好吗?”

夏念芝听了冉成渊的话,嘴角扬起了一抹很浅淡的笑意,身上的痛楚仿佛都消泯了。

他乖乖地喝下冉成渊喂的粥,温道,“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