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芝支支吾吾地回答，认真地道，“我没有谋害皇储。我……我这种低等小医官是没有资格给皇子煎药的。”

冉成渊语塞，“你该不会是真的痴呆吧？”

“我……我不是痴呆。我只是脑子不太灵光了。很多以前的事记不起来了。”夏念芝重复了一遍。

他猜想，他的灵识许是和他的灵力一样，历经累世重生，早快消耗殆尽了。

冉成渊闻，顿了顿，“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总之，你的灵体对我有用。想留在我身边，就要听话。表现得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知道吗？”

“知道了。”

“那现在……”冉成渊抬起了夏念芝的下颌，“张开嘴。”

夏念芝混沌的脑袋瓜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命令，但在对方不容抗拒的眼神下，还是听话得将薄唇微微张开。

“真乖。眼睛也湿漉漉的。好像小狗。”

冉成渊轻笑，随即便凶狠地亲了上去。

冉成渊的吻，很富有侵略性，一吻了了，夏念芝面色酡红，瘫-软地伏在冉成渊的肩头，半阖上眼。

夏念芝虽蠢笨，但却隐约觉得冉成渊方才对他所做，乃是很亲密的事。

而更奇怪的是……

他好像很喜欢……

只是被冉成渊亲了这么一下，胸腔内的钝痛就仿佛消弭了不少……

夏念芝觉得好舒服，他蹭了蹭脑袋，舒服得都想窝在冉成渊的怀里睡去了，可箍在腰上的那双手却突然上移，扯住了他的长发，迫他抬头。

冉成渊已经敛去了笑意，如墨的眼紧紧盯住夏念芝，正色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夏念芝长眉微蹙，没有作声。

冉成渊却自顾拿过案上的信，读道，“……本是个太医苑中精通医理……无品无阶的小医官……却在数日前突发懵症……变得痴傻愚笨，药理不分……更是私换药物，导致太子中毒昏迷……”

“突发懵症之后，便是被你这草怪附身了罢。”

夏念芝的长发被冉成渊揪得极用力，他吃痛地说道，“我……我不是草怪，我是仙草，我只是重生到他的身上了……”

“重生？”

冉成渊松开了手，似在咀嚼这番话的含义，“如此说来，你之前有过身死复生的经历？”

“嗯！有的！可是我……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夏念芝有些沮丧，心里暗道，不光是前世，他就连自己身为神仙时候的事都忘得个干净了。

随着重生次数的增多，他丧失的记忆和灵识便也不断增多，所以才像现今这般，痴痴笨笨。

“怪不得……”

冉成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默了片刻，又拉过夏念芝的手，抚了抚他的手腕。

腕上疤痕很多，看上去很丑陋。

夏念芝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可力道却到底不如冉成渊大。

冉成渊的手掌宽大，略带了层练武之人特有的薄茧，粗粝得紧，这般抚在腕上，就好像是有什么尖刺儿在挠自己一样。

心上痒痒的。

冉成渊抚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淡淡说道，“既然段淩这几日没再取你的血了，那之后便也不用了罢。”

“真的吗？”

夏念芝惊疑交加，明明之前冉成渊那么厌他，怎的现下却好像变了个人。

对他温柔了好多！

夏念芝恍惚间觉得，自己这一世肯定有希望得到冉成渊的眼泪，顺利飞天了。

“因为……你有更好的用处了。”

冉成渊几不可闻地弯了弯嘴角，“对了，你的名字想必也不是原来那个医官的名讳吧，你叫什么？”

“我叫夏念芝。”

“夏，念，芝。”冉成渊一字字地重复了一遍，“行了。回去吧。”

“那……那你还会跟我灵修吗？”

夏念芝颤颤巍巍地从冉成渊的身上下来，不甘心地问道。

“自然。待我得空了再去看你。”

冉成渊似是有些烦了，挥了挥袖子，“走吧。”

夏念芝这才满意地偷笑了笑，步履缓慢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回到厢房后，夏念芝小心地锁上了门，呆呆地坐到了床侧。

自方才与冉成渊亲吻过后，他的心就一直在不停地乱跳。

回来的路上，竹翠瞧见他这副魂不守舍，满面春色的样儿，忍不住问他跟侯爷说了些什么，夏念芝就将冉成渊亲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竹翠。

哪知竹翠那个小丫头听了，开心得竹叶乱颤，“哎呀！傻草！侯爷亲你就表示他喜欢你呀！”

“冉成渊……喜欢我？”夏念芝不可思议地问道，“可是……可是你不是说他喜欢……喜欢祈笙吗？”

“男人嘛……同时喜欢几个人很正常。”竹翠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你要趁他喜欢你的时候，多哄哄他，说不准哪天你就受宠啦！”

我……我可不想受宠……

我只想让冉成渊哭……

夏念芝在心里悄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