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佑臣穿着一身漂亮的西装。

他朝桃桃狂奔而来,一把抱住,差点将扑在地上:“桃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在这?”桃桃还有些茫然。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金佑臣恼怒道,“是我用直升机你来的酆山!我一直都在!”

桃桃这才想起来:“是是是……”

金佑臣疼地看着苍白的色:“都怪你非过来,是不来,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元天空、萧月图和辛保镖陆续从虚龙上下来。

虚龙探着巨的颅来蹭桃桃,发吭哧吭哧的声音,桃桃了它润的鼻子,算是打过了招呼。

朝他们身看去,再没有别人。

“哥去追寂静之主了。”看在找什么,萧月图说,“崔玄一把你带走,寂静之主就离开了,哥认为一定会和崔玄一会合,只跟着就能找到你,我和天修为不够只能乘虚龙去追,少爷非吵着跟来……”

辛保镖纠正道:“不是吵,少爷只是担少的安危。”

“……途虚龙闻到了你的味道,所以我们就下来了,但哥和寂静之主不知去向。”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桃桃说。

寂静之主将埋杀,自然眼见证那一刻,所以一定是朝迷津渡去了。

只是寂静之主没有算到,桃桃已经在三百年前成为了七株灵,摘掉阻神环,困住了崔玄一。

“现在怎么办?”元天空来得晚,并不知道被困在阵法的事,“山下的灵全都受伤了,刚刚和寂静之主时,一起的特调局灵和庄家那也伤得不轻,根本没人能阻止炼狱的结界破碎,就连李道长也……”

桃桃猛地抬起。

元天空知觉住。

“子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萧月图狠狠地拧着元天空的臂,气氛安静到诡异。

“他受伤了?”桃桃又问。

依旧没人回答,萧月图瞪了元天空一眼,元天空着皮:“桃桃,李道长他……”

桃桃声音很轻:“他不在了,是吗?”

少神色还算静,眼眶微微泛红,却没有哭来。

“怎么走的?”

萧月图:“李道长修了释迦录,这是一种混沌冢的禁术,能让灵在时间修灵脉,但依靠释迦录每修炼一株灵脉,都会折损寿命,他来酆山时已经很虚弱了,在为哥拔去了的魔气之……”

“释迦录。”桃桃呢喃道。

李三九是李鹤骨承认的天才,就算不依靠禁术,也迟早会成为世间强的灵。

之所以修炼释迦录,无非是因为,他不想等了。

二十年前,寂静之主杀死他的至和至,那是他一生的结。

可直到,他依然没能杀死寂静之主。

桃桃沉默。

金佑臣安慰:“桃桃,想哭就哭来吧。”

这具身的泪腺早在幼年就坏掉了,哭不来。

辛保镖:“或许对李管家而言,这是一件好事,早点投胎,下辈子就可以和从前的人团聚了。”

下辈子。

身为混沌的载,死背负着天道赋予的使命被囚禁于十方炼狱,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桃桃脚冰冷,忽然生了一种失重般的无力。

救不了这个世界,更不知怎么去解救那些困在十方炼狱里的灵魂。

这两者,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

想世界和,炼狱里的灵魂就不能离,否则已经成为恶鬼的他们必定会肆虐人间。

可如果堵上炼狱之门,假装炼狱囚禁的不是的人、朋友,不是和一起并肩战斗过的灵。偏为了人间的安稳来遮挡住自己的眼,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到。

桃桃看向崔玄一。

少年抱膝在神圣净化的囚牢里。

想起慧觉的话。

他说,宫尘之所以不杀寂静之主,是因为洞悉了世间的规则。

为了自保,只存在一天,就会让世间所谓的“正邪”始终于一个相对衡的状态。

哪怕并不正义,依然能用的代价维系世间的静,至少不会再有邪祟时代那样惨烈的血与厮杀发生。

或许崔故伶是为了自保。

但桃桃隐隐觉得,这是弥烟罗在用它的方式,来保护它并不厌恶的人间。

长生的孤不是它想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它有什么理由依然徘徊在三百年的人间?

这是弥烟罗的道,那宫尘的道,又是什么?

桃桃凝视着囚牢的少年。

或许,弥烟罗他力量,是为了在它死,有人能继续维系这世间的衡。

再或许,它只是为了他而已。

桃桃垂下眼,指弹,撤掉了神圣净化的囚牢。

这一个作让所有人震惊,只有囚牢的少年面色依然静。

他握着的发卡,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月图:“不能放走他,他是寂静之主信任的人,放他走,他一定会继续杀人。”

“崔故伶一定会死在我的上。”桃桃轻声说,“所以,我不杀你。”

没人明白的意思。

杀崔故伶,与杀崔玄一,这两者并不冲突,到底为什么放走那个少年?

桃桃没有解释,望着上没有毫波澜的少年:“我的话,你尽管去验证。”

取月印消失,崔玄一仍然盘在地上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一言不发,朝着酆山走去。

桃桃轻声说:“有黄表纸吗?”

元天空和萧月图把身上所有的画符的纸都拿来了,加上自己空间石里的,足有上万张。

“桃桃,你什么?”

金佑臣凑在桃桃的身边,偷偷看,生怕李三九的死讯刺激到,让生了轻生的念。

他看着眼前一堆黄纸,夺过辛保镖里的板电脑。

金氏财团特制的板电脑连着专用的卫星,哪怕在这样的山,依旧有信号。

他搜索:如何用一万张纸自杀?

搜索没有结果。

辛保镖凑到他耳边:“少爷,有种刑罚,把打的纸粘在上,一层叠一层,可以把人闷死。”

金佑臣咬,如临敌:“去把我们带来的全都藏起来。”

“少爷放,我们并没有带来。”辛保镖如是说。

“那就去把周围的河溪全部。”金佑臣低声说道,“这点简单的事还需教吗?”

辛保镖:“……”

桃桃用匕首割破腕。

金佑臣扑过去:“你什么!!!李道长不在了你还有我——”

辛保镖反应不及,幸亏元天空一把捞住他,才没让他撞在那锋锐的匕首上被割断脖颈。

桃桃将血滴到一个的容器里,疑惑地看着他。

金佑臣差点一气没过来,吓得魂都飞了:“没什么……”

桃桃蘸着自己的血在黄纸上画符。

金佑臣不懂那是什么,只是在身边盯着,警惕再什么自残行为。

“什么符一定血才能画?”他噘,很想现在就拉去医院好好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