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苏楠打好了算盘,燕若溪为了哄好他,定是会百般推辞万祢的邀请,亦或是求他一同进到正堂作陪伴。

如此,燕苏楠便可以教训教训万祢,到底谁才是燕若溪的心上人,也算是给这不知来路的万祢一个下马威了。

谁曾想燕苏楠失了算,燕若溪那般精明的人,在万祢面前还是犯了糊涂,与燕苏楠道:“是,那大哥便去忙吧,等明人小妹再陪你出去。”

说着,两人便并着肩,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正厅里,似是在彰显燕苏楠是落败之人。

燕苏楠的确有骨气,他正与燕若溪赌着气,的确没有进到那正堂里去,而是在门外附近反复踌躇,生着闷气。

万祢进了那正堂里,便十分不客气的落到了副座,这算得上是极为不礼貌的举动了,燕若溪被迷花了眼,便没有指出这些。

只见着万祢收了刚才温文尔雅的模样,往座上一靠,像是知道其间的规矩,故意违背。

“今日本公子前来,是得了燕小姐的邀请,请本公子帮忙清理清理宅院,既然燕小姐是燕府的主子,该坐主位,那本公子坐一坐这副坐,也没什么不合规矩的。琥珀姑娘,劳烦您走一趟,将这宅院里的人都请过来吧。”

琥珀应了声“是”,在心里嘟囔万祢终是办起了正事,这才踏踏实实的去请了人。

燕若溪当真是被情爱蒙了双眼了,不仅听不出万祢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十分主动的与人搭话,万祢答得冷清,她也不觉是被漠视了。

待又过了一会,琥珀在这府内绕了个大圈子,最后只请来了刘姨娘一人。

刘姨娘早便该来招呼着,但又想着该让万祢与燕若溪多说话,便拖着,待到琥珀去请,刘姨娘才到正堂里来。

进了正堂里,刘姨娘欲要坐到那主位上,却听万祢耻笑了一声,道:“刘姨娘还真是有眼见,这燕小姐才刚走没有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要坐到主位上了。若是燕小姐一年不回来,只怕刘姨娘连燕家主母都当得上了。”

刘姨娘这几日的“燕府主母”做的算不得堂堂正正,最忌讳的便是流言蜚语,万祢这么一说,刘姨娘的脸色便是极为难看了,刘姨娘她又脸皮薄,经不得说,如此,刘姨娘便悻悻的到了燕若溪的身侧落座。

“刚才那位公子呢?”

琥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燕苏楠,答道:“大少爷在门外走呢,说不进来。”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似是读懂了言语里的有趣之处。

燕若溪还怕万祢为难,这便自告奋勇道:“万公子,不如让若溪去请大哥吧,大哥定是愿听若溪的话的。”

燕若溪见万祢点了头,似是默认之意,这便笑吟吟的去请燕苏楠了。

“怎么也不见张姨娘?病了?”

恍惚间,万祢偶然想起了他曾经的恩客,张姨娘。

这张姨娘也算得上他极为舍得花银两的恩客,万祢倒是许久未见到了。

刘姨娘有心瞒着张姨娘的事,一是这家里出了痴傻的人,传出去不大光彩,二是刘姨娘不想让外人知道她苛待于张姨娘,否则定是要对她指指点点的,这便道:“她啊?她那女儿不是嫁到张家去了,过得好着呢,夫婿也待她好,所以便同意她将她娘接了过去了。”

万祢也只是一提,并未太过挂念,只是一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下文也像是过眼的云烟了

张姨娘生女燕玲儿在张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在京中怕是人尽皆知了。

若是要去细究,反倒没什么意思。

刘姨娘与这万祢谈的不来,相处久了就觉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刚刚万祢丝毫不客气的将血淋淋的现实剥开繁华的皮肉展露了出来。

好在燕若溪稍稍讨好了两句,就将燕苏楠请了进来。

燕苏楠见刘姨娘并未落主座,以为是刘姨娘在外人前要遮掩,否则待燕茗澜回来后听闻了不大好听,便坦然的朝那主座走去。

兀然,万祢斥道:“慢着,燕大少爷坐这位置,可配得上?”

燕苏楠对万祢有敌意,便是十分的不客气,道:“我有何不配,这可是燕府,若是我不配,难道是你配?哼,当我没听说过你?不过是一陪人作伴的小倌罢了!”

“不错,纵是让本公子坐这位置,也要比你这将掌家之权交给一奴隶的人配得上。”

燕苏楠当即便发起了脾气,质问道:“你说什么!”

“本公子便是来整顿这燕家的,你说本公子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