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茗澜很有兴致,十分耐心地听了这小二夸赞了许久的乔天烁,这小二一见燕茗澜有兴趣,便索性给自己也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二人身侧孜孜不倦的讲着,若是没有其他人要招呼,只怕他能说上三天三夜。
这小二又夸了乔天烁两句,道:“王爷人心善着呢,这十里八街的,都记着王爷的好。前几日又到了施粥的日子,他们还都问何日才能见到王爷。”
“施粥之举并非本王所想,乃是皇兄的旨意。”
小二一听,愣了会神,又补充道:“是是,小的一时糊涂,记错了。”
眼见小二还要言语下去,外面进来了一行四人,皆是身着锦缎华服,看着便非等闲之人,一招手,就将小二唤了过去。
一日里便是此事吃茶的人最多,这茶楼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想不到烁王殿下如此得民缘呀。”
面对着燕茗澜有意的打趣儿,乔天烁只是笑了笑,伸着手指将燕茗澜嘴边上的糕点渣擦了下来,本是无心之举,却将玩闹的那人逗得脸红。
“吃饱了?”
燕茗澜脸色绯红的点了点头,就被那人领着去逛市集了。
这集市格外地热闹,与燕茗澜昨日所见全然不同,看着像是换了种风格。
每个摊位上都挂了一只或是两只灯笼,皆是不同的模样,不知是何用意,似乎只是装点用的。
燕茗澜逛了一段路,一眼便意中了街边摊位上的一只烟粉色纸灯笼,这摊位摆了几十只纸灯笼,摊主是位五十来岁的白发妇人。
“喜欢?”
燕茗澜“嗯”了声,道:“瞧着好看,买几只给你回府挂着瞧的。”
“本王去瞧一眼旁边的摊子。”
“别离得太远,我不识路的。”
燕茗澜说着话,便摸着腰间的荷包,想从里面掏出几两碎银子出来,结果翻找了半天,却是一怔,怔在了原地。
这荷包里,只有银票……
燕茗澜这便蹙了眉,若是银子还好,那是各国通用的硬通货,可银票是翡月国所发,仅能在翡月国使用。
她匆匆的就出了门,竟忘记了带上所换的银子。
那妇人似是看出了燕茗澜的为难,便直接将燕茗澜挑好的几个灯笼都递上了前来。
“小姐既是王爷的友人,这几个灯笼您便拿去吧,”
燕茗澜连忙摆了摆手,边寻着身上有什么能抵钱的东西边道:“不成,您是生意人,我哪有白拿的道理。”
“几个纸灯笼罢了,值不上几个铜板的,卖灯笼,也不过是寻个事做罢了。”
燕茗澜仍是推辞着,从头上取了了枚银钗,递了过去,道:“您看这个可能抵账?”
“这账,算本王的。”
乔天烁伸手递出了一锭银子,另一手拎着一包东西,也不知是些什么,被油纸包的严严实实,像是些吃食。
“这些灯笼,本王都要了。”
“王爷今日也要去北巷里去?”
“是。”
那妇人一提,便勾起了燕茗澜好奇的心思,燕茗澜提了几只灯笼,乔天烁所带的侍卫又各自拿了几只,将这几十只灯笼全都带了走。
“北巷是什么地方?”
乔天烁并未解释,只道:“若是好奇,便陪本王去瞧一瞧吧。”
说着,乔天烁领着燕茗澜绕了几路的弯,走到了一处流民巷里去。
这巷子里隐约有一些酸腐味,似是前些日子下了雨,所积的雨水还未散干净。
房檐瞧着十分地新,应当是近些日子重新修整过了的,房檐却是十分的陈旧,墙面已经破烂不堪了。
燕茗澜与乔天烁刚踏进了巷子没几段路,就已经有人出来“迎接”了。
来人是三个约有七八岁的孩童,与乔天烁十分亲昵。
“参见王爷!”
乔天烁仅是应了声,就随着那几个孩童往巷子的深处前行。
“这是东璃国的流民巷,住的是些它国逃难来此的流民后代,多半因为语音不通,也只能做流民,做些苦力的差事,皇兄吩咐本王多加照顾。”
燕茗澜这才恍然反应了过来,这些人的确不是东璃国人的面孔。
东璃国人皆是金银色的发丝与耀眼如宝石般的眼眸,而这些人,皆是乌黑的长发,面容也与翡月国十分相似。
“王爷,您来了,听闻您有些日子不在京了。”
这巷子里住了约是有四五十户人,一户又有七八口人,巷子却是不大,看起来像是只能住下十几户人的样子,竟挤了这么多的人家。
说话的是一约有三十来岁的男子,拄着一支木棍,一瘸一拐的走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