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宇的手指被紧握成拳,手指上的骨头被拧的咔咔的响,似乎是有满腔的妒火。

他咽不下去这口怒气。

下了朝,燕茗澜便赶着去了乔天烁的驿站,既然乔天烁不主动见她,她自然要主动去寻乔天烁的。

“燕小姐怎么来了?”

乔天烁的精神看着有几分闲散,像是刚起床没多久的模样。

燕茗澜也不客气,奴仆搬来了圆椅,她便坦然的落了座,好像乔天烁才是客。

“若是按话本子里讲的,此时就该烁王殿下您偷偷潜入进燕府来见我了,可这终究不是话本子,你不会来,既然如此,我就只好来寻你了。”

乔天烁不吭声,神态似乎是有些游离,就连燕茗澜的话也只听进了个七七八八。

“为的是八国大会的事?”

乔天烁的话风变得严肃了,似是印证着此事的严谨。

燕茗澜并未回答,反问道:“宫宴不见你人,可也是因为八国大会的事?”

乔天烁点了头,往身后的摇椅一靠,道:“不错,正是因为此事。早先出海时本王也瞒了你,那封书信并非是催促本王回国,而是命本王参加八国大会。”

“您答应了?”

燕茗澜的眼光里闪过了一丝失落,她原先倒是剩了份念想的,想着或许乔天烁不会代表国家参加八国大会,最多不过是不会出手相助,总好过站在对立面的。

可如今,她所猜想的全部被印证了。

“本王可没答应。”

燕茗澜兀然地抬起了头,眼中似乎是有些希翼的。

“但此事必然要落到本王的身上,本王推辞不得。”

“我知道,烁王殿下一表人才,定是不二的人选,倒是要恭喜烁王殿下了。”

燕茗澜说的坦率,却难掩眼中的抵触之情,被人看得干干净净。

“你怕与本王站在对立面?”

心事被人看穿,燕茗澜更是不吭声了,良久,才不甘心的点了头。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总归是要复杂上了不少的,并非你我能改变。”

乔天烁听了燕茗澜的话,从摇椅上坐起了身,面上添了几分严肃。

“本王也不知这次八国大会的背后会藏着些什么,国家与国家之间又会有什么变数,本王只知晓,本王与你的一切,都不会变。本王改变不了要代国参加的定数,但定会护得住你。”

“护我?护我做些什么……”

燕茗澜的话语里透露出一丝小姑娘的脾性,似乎是在埋怨人的。

乔天烁站起了身,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花色的蝴蝶,就那么静静的落在了他的指尖上,他将手指点到了燕茗澜的鼻尖上,那蝴蝶也落在了燕茗澜的鼻尖上,扇弄了两下翅膀,便飞了过去。

燕茗澜也不知怎么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对乔天烁的话也多了几分耐性。

“不错,本王对那些所谓的珍奇宝藏没有任何兴致,若说有什么感到珍奇的,便是眼前的燕小姐了,本王的宝贝,自然是要护好了。”

“谁是你的宝贝?你可真轻薄。”

乔天烁见燕茗澜仍是有些脾气的,便十分认真的解释道:“在东璃国,稀罕的物件,和漂亮的姑娘,都可以叫做宝贝。”

燕茗澜也学着乔天烁的模样,也是十分正经的样子。

“在翡月国,随便轻薄别家姑娘,是要被浸猪笼的。”

乔天烁在心里嘟囔着燕茗澜好狠的心,竟要将他浸猪笼,人却不由自主的捧着凳子坐在了燕茗澜的身侧,望着天,见院里没什么人,燕茗澜便也由着他。

“在稀罕的宝贝,千百年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总归是带不走,又记不住的。”

“千百年后我也只会是一捧黄土。”

“可本王会记住你。”

燕茗澜心里扣着的结似乎是松开了,她不言语,乔天烁便也跟着不言语。

日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那蝴蝶飞了,燕茗澜知晓,这只蝴蝶定是能够飞过沧海的。

“燕小姐,本王是认真的,本王可以无功而返,空手而归,但你,本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乔天烁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深沉好听,燕茗澜醉心于乔天烁的声音,她知晓,乔天烁所说的是真的,从刚才,她就已经相信了。

过了良久,燕茗澜轻声道“我知道。”

燕茗澜仅是不知,若只是翻译的话,怎会有什么危险?

往年八国大会的琐事,她父亲燕桓仁向来是不与她讲的,纵是她主动去问,也只是会被燕桓仁岔开话题,似乎是不想让她知晓其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