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茗澜不回答,心里却是欢喜的。
清风拿着茶盘的手一哆嗦,烧瓷的茶壶应声落地,摔成了七八瓣,滚烫的茶水溅到了燕茗澜的胳膊上,好在是只溅上了一星半点的,算不得什么。
可这却将清风吓丢了魂,他连忙跪在了地上,拿手拢着地上碎裂的茶壶碎片,将手划得千疮百孔,眉都不曾皱一下。
“柔妃娘娘,本公主都见了好几次了,这做奴才的连差事都办不利落了,别说是伤了宫里的哪位贵人,单是伤了燕小姐,也是万万不可的,若是再出了这种事,便打发着他去做些院子里的杂活吧。”
院子里的杂货要累些,多半是拔草松土这些粗活,自然比不上在尉迟敬烨身边伺候安逸。
清风吓白了脸,他急忙拿手比划着,无人看得懂他说些什么,但隐约猜得出是求饶。
燕茗澜将清风扶了起来,淡淡道:“罢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不小心的,犯不上说的那般严厉,起来吧。”
清风怯怯的被燕茗澜扶起了身,眼神中好像有些有些的惊讶,看不出在诧异些什么。
他的心里似乎是漾起了一丝暖意。
“将手包扎一下吧,若是落下病根子,反倒是麻烦了,可得小心着,你是奴才不假,但也是个人,总归是要知道疼的。”
燕茗澜轻易的便放过了清风,让尉迟琳儿有些不耐的别过了头,她只见过燕茗澜大方得体的模样,却不曾见到燕茗澜睚眦必报的模样,自然是觉得燕茗澜仁慈的。
眼看着夜色渐深,燕茗澜并非是有意叨扰柔妃与尉迟敬烨休息,只是她往常入宫,都是住在了皇后宫里的偏殿中的,可此次入宫,她并非向皇后知会一声,如今倒是有些犹豫该住在哪里了。
又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不仅是旁人困了,连燕茗澜都有些乏了。
那皇后宫里的宫人时间也掐巧妙,像是踩着点来的一般。
“燕小姐,皇后娘娘听闻你今夜要留宿宫中,已经命人将偏殿过了,怕您不知晓,便派奴婢过来知会一声。”
燕茗澜应了下来,心里这才有了底,过了半会儿,便同着琥珀一起,去偏殿里寝了一夜。
隔日,燕茗澜便直接从宫里去上了早朝。
皇上打一坐上龙椅,脸上便是笑吟吟的。他直接命喜公公取了笔,当即便要立下旨意。
“老三与燕爱卿这次于此事是大功一件,朕亲看着三皇子与燕爱卿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皆是有了大作为,朕甚是欣慰啊,朕今日做主,赏燕爱卿一处城南府邸,财宝两箱,月俸涨十,三皇子尉迟敬轩,赏一处城西别院,财宝四箱,上来领旨吧。”
燕茗澜与尉迟敬选踏着相同的步子上前领旨,可燕茗澜刚要退下,皇上却叫住了燕茗澜,道:“燕爱卿,你且先等等。”
话音未落,皇上便提手另拟了份旨意。
“这八国大会,既然昨日你与二皇子已经应下了,这前往八国大会的人选,便由二皇子与燕爱卿你担任,定要为朕带回天如国秘宝。”
语罢,燕茗澜接过了圣旨,台下一片哗然。
议论纷纷,皆是为的这八国大会之事,有道燕茗澜年纪轻轻便可参加八国大会,在翡月国的国史记载上,这是头一例,由此便有人估测,燕茗澜的仕途定是无法估量的,应当趁早交好,这是认可燕茗澜的一派。
倒还有不认可的一派,多半是也是因得燕茗澜年纪轻轻,便有人觉得她资历尚浅,年纪尚小,担不起如此重任,到时候空手而返,指不定是要面对什么样的处置的,不如躲的远些,以免惹火上了自己的身。
“臣定不辱使命,为皇上拿回天如国秘宝。”
燕茗澜听着旁人的议论,默默的领了旨,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殿下,燕茗澜清楚,她若是走错了一步,便会摔到谷底,轻则断筋错骨,重则挫骨扬灰,这些人凉薄的性子,她是见过的。
她所走的也并非是什么风光无限的官路,而是稍不小心,就要跌进谷底的断崖。她小心的提防着所有人,因为她看得透彻,看得真切,涉及利益,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着想的,一荣是俱荣,一衰却只是一衰。
燕茗澜在心底嘲弄自己的笑了,她恨不得那些厌弃她的人躲得他越远越好。
总有一日,她要让这些人颠覆自己的想法。
到那时,她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