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何必便宜了她们?”

琥珀现在对这两人丝毫不顾忌,让张姨娘与刘姨娘十分难堪,嗓子酸涩的发不出声音,单是哽的发疼。

张姨娘与刘姨娘倒了台几乎是府内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事,琥珀这算是好的,更有甚者,直接当着面的欺辱这几位,连她们的东西都敢夺了去。

哪还有将她们当作姨娘小姐看的?甚至是比奴隶还要低上几等,注定要抬不起头来。

燕茗澜在琥珀的耳边提点了几句,琥珀的表情才由阴转晴,在心里嘟囔着活该。

这几人去了铺子,一夜未睡,才绣出来了一堆的女红物件,像是什么绣帕香囊这些的小玩意,不太细致,加一起也不过二三十件。

琥珀将这几人带到了闹市中,燕茗澜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总觉得单是走这几步,都能听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声音。

说是铺子,其实就是铺外的两个小摊,足够摆些小玩意儿。

而且这地界,正是南馆的正对面。也不知到底是在羞辱谁?

“小姐说的就是这了,卖到什么时候都成,现在回去也成。”

燕若溪与燕玲儿一看,这哪像是姨娘所说的铺子?这不就是叫她们摆地摊!当即便要走,琥珀又道:“小姐还说了,卖多少是您们的事,但是府内的吃食不供给您们,若是想吃饭,就靠自己赚的银钱去买。”

燕玲儿是庶女不假,可也是娇生惯养养大的,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屈辱,她总觉得自己到这番田地,还不是因为张姨娘?于是便将张姨娘一个人扔在了这,要回燕府去取两枚簪子当掉,总归够她吃几次饭了。

她就不信燕茗澜能苛待庶妹与姨母,一直不肯给她饭吃。

张姨娘心里亏欠于燕玲儿,便也没说什么,只好腆着脸,学着旁人的模样,叫卖道:“香囊!荷包!手帕!这位小姐,您看一看?”

虽说声音小了点,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动静,但还是有人买了个荷包离去,换了十文钱的铜板。

“呦,这不是张姨娘吗?今个不进来喝茶?”

那对面南馆的小厮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故意挑起了话茬,让张姨娘脸上无光,张姨娘只好尴尬的低下了头,生怕有人认出她。

刘姨娘脸皮子薄,狠不下心叫卖,一旁的燕若溪原是要离去的,毕竟有燕玲儿开了头,她离开也显不出什么。

可燕若溪刚要走,就被刘姨娘叫了住,道:“若溪,你就那么忍心丢着你娘亲一个人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要是愿意嫁了,我们娘俩怎么至于到这个田地?你要是走了,就当没我这个娘!走!你走吧!”

刘姨娘这个时候倒是嗓门大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这些人耳朵灵着呢,刘姨娘话音未落他们就听到了“若溪”二字。

于是这些男人就用轻薄的目光打量着燕若溪,啧啧赞叹燕若溪美貌,可惜私生活不堪。

小姐们便对同为女人的燕若溪更加苛责了,与同路的人一起对燕若溪指指点点的。

“哎!你们看哪个是不是,燕家的?就是和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乱搞的,就那个!那个!这怎么还出来抛头露面了?”

燕若溪脸炽热的像是在烧,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不过,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柄熟悉的折扇,燕若溪欣喜的抬起头,正是万祢。

万祢穿着那件她们初遇时所穿的荷青色长衫,笑得还是那么温柔,一举一动皆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燕茗澜掀起了垂下的发丝,笑得娇羞,少女的心思有些悸动,如今这么一看,万祢似乎是不错的人。

万祢在摊上挑挑拣拣的,每个都拿起来看了看,唯独不看燕若溪一眼。

莫不是万祢公子害羞了?燕若溪这么想着。

于是燕若溪拿起了一个自己最满意的荷包,递到了万祢的眼前,柔声说道:“万祢公子好久不见,不知道买什么吗?你看这个你可喜欢?”

燕若溪是想装作偶然相遇的模样,以万祢对她的喜爱,应当会念及初遇的温柔,总归会想起那段旧情的。

她若是攀的上万祢,也算是不错的出路了,现在她终于想开了。

万祢终于看了她一眼。

万祢接过荷包以后抬起了头,轻轻一笑,道:“好久不见啊,三小姐。你怎么卖起东西了?”

燕若溪以为万祢是心疼了她,便装起了委屈,拿袖子擦拭眼角,装着是擦起了眼泪。

“无奈之举罢了。”

“原本瞧着挺好的荷包,原来是三小姐卖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万祢也是嫌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