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点张村的位置:“像张村,石块好找,用草木灰混黏土补渠壁,能省不少铁器。”
清润的声音在祠堂里荡开,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宇被这声音勾得转过头。
目光刚落在温长空脸上,心头“咚”地跳了一下。
眼前女子眉眼如画,鼻梁线条比“长空贤弟”柔和许多,肤色白得像上好的玉,说话时唇角微扬,媚骨天成。
明明和“长空贤弟”生得一模一样,却多了股让人心头发痒的娇媚。
他看得有些发愣,耳根悄悄爬上红意。
下意识往身旁的“长空贤弟”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蹭到温长宁的胳膊,像是要找个熟人壮胆。
温长宁正盯着地图上的山地标记出神,闻言头也没抬,声音清脆:“这话在理。”
她指尖在地图上虚点,二十个村落的轮廓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莽村、李庄这些离青溪近的村子,旧渠还能用,先清淤修闸,让水进田是第一步;”
“上窑、下坪稍远,得等前者有了模样再动工;”
“孟村、张村那些无土地优势的偏远地区,后期可以自产自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图上不同区域:“红圈村先复耕,蓝圈村学技术,黑圈村搞副业,莽村村得做那个样板,让大伙瞧见实在好处。”
对面的云天娇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亲眼目睹王宇贴在女儿身旁,脸色“唰”地沉了三分。
她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温镇山,眼底递过去个“快管管”的眼色。
温镇山清了清嗓子,粗粝的手掌在桌上按出轻响,刻意往王宇和温长宁中间硬挤了挤,拱手道:“咳咳,王大人,卑职能凑近看看这地图吗?”
他边说边往旁边挪了半尺,本意是想把黏在一起的两人隔开。
没成想王宇顺着他的动作往另一侧偏了偏,胳膊肘一抬,竟直直凑近了温长空。
王宇低头时鼻尖差点蹭到温长空的衣袖,垂眸就撞见那双绝美的凤目,长睫颤得像受惊的蝶。
“呀!”
王宇猛地回过神,心里直跳:完了完了,撞到大美人了,太失礼了!
脸“腾”得红到耳根,忙不迭往后缩了缩,眼神都有些躲闪。
手忙脚乱地绕开温镇山,几步跨到温长宁另一侧,肩膀紧紧挨着她的胳膊才稳住神,嘴里还含糊着:“长、长空贤弟,我刚说哪儿了......”
他定了定神,手指敲着地图叹道:“长空贤弟,这法子好是好,可修水渠、买种苗,哪样不要银子?”
温长宁抬眼,眼神坦荡得很:“银子我有。”
她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先前刘美美劫得云家金银,我没交出去,都留在温家库房了。”
刘美美还在大牢里,这事早晚藏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王宇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温长宁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佩服:“贤弟果然正直!那本就是你们云家的银子,用得理直气壮!”
他越说越兴奋,身子又往前倾了倾,“先让莽村出成效,再推及其他,红圈村稳住了,蓝圈、黑圈村才能跟着动,青溪的根基才算扎稳。”
“时间不早了!”
云天娇没等他说完,“噌”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僵得像画上去的。
“王大人奔波了一天,该回府休息了。青溪夜里凉,当心受了风寒。”
她朝温镇山使劲使眼色,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快把这黏人精赶走”。
“王大人快回吧,有啥话明日再说!”
温镇山立刻站起身。
伸手就去拉王宇的胳膊,心里无奈:这王大人啥都好,就是太黏长宁,真是令人头疼。
王宇被拉得踉跄了两步,还回头喊:“长空贤弟,明日我再找你细聊!”
心里还在回味方才与温长空的惊鸿一瞥:长得真好看,跟长空贤弟一样俊,就是更娇媚温柔些。
话音未落,就被温镇山“砰”的半推出门外。
.....
回到院子里。
温长宁斜躺在榻上,手里翻着本话本子,看得入神。
秋秋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剥瓜子,胖乎乎的手指捏着瓜子壳用力一掰,自己先丢进嘴里一个,吧唧两下嘴。
再挑个饱满的递到温长宁嘴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姐你看这书生,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偏要装清高,急死个人!”
二夏在旁蹲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话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偶尔睫毛颤一下,才看得出他也跟着入了戏。
秋秋却完全不同,看至动情处,一会儿“咯咯”笑出声,拍着大腿说“这公子真傻”;
一会儿又瘪着嘴抹眼泪,抽噎着“这姑娘好可怜”,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在瓜子壳上。
待到看到紧要关头,她猛地直起身,手里的瓜子“哗啦”撒了一地。
急的围着床榻转圈:“哎呀!怎么关键时候还得收拾这瓜子?下一页写啥了?小姐你快念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