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连年遭匪患折腾,土地荒了大半。想让朝廷看重,得先让这土地喘过气来才行。”
他指尖在“荒芜山地”的标记上重重按了按,语气里带着几分愁绪。
站在他身后的温长空轻轻抬眼,长睫如蝶翼般扇了扇,高领的衣襟遮住脖颈,只露出一小片莹白的下颌。
他往前半步,站在王宇的身侧,声音柔得像浸了清泉:“王大人莫急,土地的性子,摸清了就能治。”
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天然带着几分娇态,烛火落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光。
“咱们修水渠、筑梯田,再教百姓用秸秆堆肥。”
他指尖轻点地图上的旱地,动作轻缓得像怕碰疼了纸,“水渠一通,旱地就能变水田,亩产定能翻倍。余粮拉去镇上卖,第一桶金就有了。”
清润的声音在祠堂里荡开,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宇被这声音勾得转过头。
目光刚落在温长空脸上,心头“咚”地跳了一下。
眼前女子眉眼如画,鼻梁线条比“长空贤弟”柔和许多,肤色白得像上好的玉,说话时唇角微扬,媚骨天成。
明明和“长空贤弟”生得一模一样,却多了股让人心头发痒的娇媚。
他看得有些发愣,耳根悄悄爬上红意,下意识往身旁的“长空贤弟”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蹭到温长宁的胳膊,像是要找个熟人壮胆。
温长宁正盯着地图上的山地标记出神,闻言头也没抬,声音清脆:“这话在理。”
她伸手圈住图上的坡地和河滩,指尖划过纸面沙沙响,“山地种耐旱的果树,结的果子口感独特,商队准肯高价收;河滩种芦苇,编了席子能运到邻县卖;溪边养些青溪独有的鱼虾,搞成‘一村一品’,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粮仓”标记上,“再引番薯、改良水稻,先让百姓吃饱,再靠稀缺货赚银子。”
对面的云天娇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亲眼目睹王宇贴在女儿身旁,脸色“唰”地沉了三分。
她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温镇山,眼底递过去个“快管管”的眼色。
温镇山清了清嗓子,粗粝的手掌在桌上按出轻响,刻意往王宇和温长宁中间硬挤了挤,拱手道:“咳咳,王大人,卑职能凑近看看这地图吗?”
他边说边往旁边挪了半尺,本意是想把黏在一起的两人隔开。
没成想王宇顺着他的动作往另一侧偏了偏,胳膊肘一抬,竟直直凑近了温长空。
王宇低头时鼻尖差点蹭到温长空的衣袖,垂眸就撞见那双绝美的凤目,长睫颤得像受惊的蝶。
呀!”
王宇猛地回过神,心里直跳:完了完了,撞到大美人了,太失礼了!
脸“腾”地红到耳根,忙不迭往后缩了缩,眼神都有些躲闪。
手忙脚乱地绕开温镇山,几步跨到温长宁另一侧,肩膀紧紧挨着她的胳膊才稳住神,嘴里还含糊着:“长、长空贤弟,我刚说哪儿了……”
他定了定神,手指敲着地图叹道:“长空贤弟,这法子好是好,可修水渠、买种苗,哪样不要银子?”
温长宁抬眼,眼神坦荡得很:“银子我有。”
她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先前刘美美劫得云家金银,我没交出去,都留在温家库房了。”
刘美美还在大牢里,这事早晚藏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王宇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温长宁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佩服:“贤弟果然正直!那本就是你们云家的银子,用得理直气壮!”
他越说越兴奋,身子又往前倾了倾,“有银子就好办了!咱们这就合计合计,先修哪段水渠,先种哪种果树……”
“时间不早了!”
云天娇没等他说完,“噌”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僵得像画上去的。
“王大人奔波了一天,该回府休息了。青溪夜里凉,当心受了风寒。”
她朝温镇山使劲使眼色,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快把这黏人精赶走”。
“王大人快回吧,有啥话明日再说!”
温镇山立刻站起身。
伸手就去拉王宇的胳膊,心里无奈:这王大人啥都好,就是太黏长宁,真是令人头疼。
王宇被拉得踉跄了两步,还回头喊:“长空贤弟,明日我再找你细聊!”
心里还在回味方才与温长空的惊鸿一瞥:长得真好看,跟长空贤弟一样俊,就是更娇媚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