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爹的仇不能再等了,黑风寨那群畜生,早一天除了,大家就能早一天安心!”
温长宁这才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开口,指尖在书页上敲了敲:“饭好了,再不吃就没了。”
话落,温长宁又惬意地看起了话本子。
孙长柱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叫了声,连耳根都泛起红意。
他挠挠头,想着那冒着热气的灶台,小声嘟囔:“算你还有点良心,没让俺们白干活。这饭,俺和俺娘必须吃!”
嘴上这么说,脚却诚实地往外冲,心里想着吃完了再回来催,剿匪的事可不能忘。
路过前院时,他瞥见温镇山正叉着腰训人,忍不住白了这个“凶巴巴”的老头一眼。
可当视线扫过一旁扎马步的温长空,那柔弱身影里透着股倔强,眉眼精致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心里忽然涌上股莫名的情愫。
他猛地顿住脚步,牛眼瞪着温镇山,梗着脖子喝道:“俺娘说了,闺女是娇养的,没过过好日子的闺女嫁去别人家定会受气!你咋能这么凶闺女?”
话毕,完全不理会温镇山那满脸莫名其妙的眼神,脚下步子更快了。
温镇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惊得一愣,看着孙长柱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嘀咕着这小子哪来的火气。
他转身走到葡萄架下,看着温长宁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黑风寨?”
他语气里带着关切,毕竟此去凶险万分。
“时辰差不多了。爹,您带着信得过的人,今晚三更去孟村。把家里存的烟火都找出来备好,按照信号行事。”
温长宁抬了下眼皮,继续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
另一边,孙长柱“噔噔噔”冲出温府.
转身就往人群里钻,扯着嗓子喊:“娘!长柱娘在哪儿?温家小哥让大家去中间的灶台那边等着吃饭了!管够!”
他脸上带着兴奋,终于能吃上热饭了。
这话像道惊雷炸在柳巷上空。
饿了数日的百姓眼睛瞬间亮了,抱着孩子的妇人忘了哄哭闹的娃,拄着拐杖的老人也直了直腰,连刚搭完帐篷的壮汉都停下了手.
一股脑朝着中间的灶台方向涌去,脚步踉跄却带着劲,脸上满是期待。
不远处的天幕下.
张捕头捂着流血的胳膊,急急忙忙跑到王县令面前,压低声音道:“大人,不好了,刘美美跑了!”
他脸色苍白,语气里满是慌张。
王县令一惊,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怎么跑的?”
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坏了大事。
“她不知怎地弄开了锁,属下前去阻拦,还被她用寒冰针伤了胳膊。”
张捕头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脸上满是懊恼。
王县令脸色沉了下来,沉思片刻,对刘师爷道:“此地之事你先盯着,我去趟温府。”
他必须赶紧把这消息告诉温长宁,商量对策。
刘师爷点头:“大人放心。”
他看着王县令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灶台旁.
秋秋正在指挥着帮忙的妇人摆放碗筷,见乌泱泱的人涌过来,赶紧喊道:“大家别急,排好队,都有份!”
她脸上带着笑容,忙得不亦乐乎。
孙长柱看着有条不紊的场面,挠了挠头,对身边的娘说道:“娘,温家小哥还真说到做到了。”
语气里带着点佩服。
他娘拍了拍他的胳膊:“别咋咋呼呼的,赶紧帮忙端饭去。”
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随后,秋秋抽空跑到葡萄架下温长宁身旁,
“少爷,大家都到灶台那边等着了,食材都够,就是人手有点紧张。”她喘着气说道。
“让二夏再调几个壮丁过去帮忙。”
温长宁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画本子,心里却在想着王县令应该快到了。
“好嘞!”秋秋应声跑开。
这时,王县令匆匆走进温府,看到躺在葡萄架下的温长宁,快步走了过去,沉声道:“长空贤弟,出事了。”
他语气凝重。
温长宁抬眸看了他一眼,放下画本子:“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她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刘美美跑了。”
王县令压低声音,“张捕头去拦,还被她伤了。”
温长宁脸上的惬意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知道了。看来内贼又出手了。”
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接下来的计划...”王县令有些担忧。
温长宁站起身,目光坚定:“借力打力,我自有安排。越是危急,越要沉住气。”
王县令见她如此镇定,稍稍放下心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