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要杀了你!”紫衣女人气得脸色铁青,攥着银针就要再冲上去。
绿衣男子连忙斜身拦住她,眼神扫过温长宁,慢悠悠道:“五妹别急,这小子轻功不错,你不容易对付。”
他斜倚在树旁,抱着胳膊冷笑,目光掠过马车旁的温长宁和捕快们,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五妹,”
黄衣矮子扛着双锤上前一步,下巴抬得老高,轻蔑地瞥了眼温长宁等人,啐了口唾沫:“不过就是个小白脸,跑得再快,老子也能一锤子就能砸扁。”
紫衣女人拢紧袖口,指尖的银针在雾里闪着幽光,嘴角勾着讥讽:
“那就让他多叫两句狂言,待会儿割了舌头,看他还怎么嚣张。”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马车旁的十个捕快瞬间绷紧了身子,双脚稳稳扎在地上,形成一道半圆的人墙,将马车牢牢地护在中间。
他们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过眼前的三个山匪。
马车内,王宇悄将最锋利的那截扇骨抵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紧盯着车帘外的动静。
王耀祖握紧腰间短刀,盯着眼前三个山匪,心里正掂量着:待会儿真打起来,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就算死也不能白死。
孙长柱牛眼瞪得浑圆,瞬间双目赤红,滔天恨意压过了胆怯。
他攥着镰刀的手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黑风寨三当家孟昶,四当家柳强,五当家刘美美!奶奶的,竟是你们这三个杀人如麻的畜生!”
“孟昶!你这杀千刀的矮子,当年一锤子砸死俺爹的就是你!俺今天非要剁了你报仇!”
话音未落,他像头被激怒的蛮牛,红着眼直冲孟昶而去。
孟昶嗤笑一声,连锤子都懒得抡圆,侧身避开镰刀,抬脚就往孙长柱胸口踹去。
“嘭”的一声闷响。
孙长柱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马车挡板上,木板都被撞得“咯吱”作响。
他喉头一甜,鲜血“噗”地喷了出来,溅在灰蒙蒙的车板上,触目惊心。
身子软在地上,四肢像散了架似的使不上力,只剩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他那双牛眼却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孟昶,眼里血丝密布,混杂着血沫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低吼:
“孟昶……你这杀千刀的矮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爹的仇……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缠着你……”
“不知死活的东西!”
孟昶被他瞪得心头火起,狞笑一声,抡起双锤就朝地上的孙长柱砸去,锤头带起的风刮得孙长柱脸颊生疼。
柳强在旁抱着胳膊看好戏,嘴角勾着讥讽,还冲刘美美挑了挑眉:“一锤子就够了,跟这种蠢货废话都是浪费力气。”
“铛——!”
震耳脆响炸开在雾里,火星溅了孙长柱满脸。
他猛地睁眼,就见温长宁握着红缨枪,枪杆稳稳架在双锤中间,身姿挺拔如松。
她手腕轻转,枪杆顺着锤柄往上滑,竟像引水流似的,把孟昶那股蛮力轻巧引向旁侧。
孟昶“哎哟”一声收不住势,双锤“哐当”砸在地上,震得碎石乱飞,自己反倒踉跄着差点坐倒。
“不知死活的矮子,你这身功夫是跟地里的老黄牛学的?”
温长宁笑着收枪,枪尖在晨雾里画了个圈,风掀得孟昶黄衣下摆乱晃,“哦不对,老牛都比你有力道。”
孟昶本没把这“小白脸”放在眼里,只当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货色,此刻被当众戏耍,顿时气得脸涨成猪肝色。
他抡起双锤再砸,起初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觉得三两下就能砸扁对方。
可锤风刚到跟前,温长宁总能像鬼魅似的避开,红缨枪时不时轻描淡写一点,就让他的力道全落了空。
三五个回合过去,孟昶的锤头连温长宁的衣角都没碰到,反倒被对方引得东倒西歪。
他越打越心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小子看着文弱,身法怎么这么滑溜?
力气不大,却总能四两拨千斤,自己使出的蛮力全像打在了棉花上。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黄衣,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握着锤柄的手都开始发颤。
“龟孙!爷爷弄死你!”
孟昶怒吼着提速,双锤抡得像风车。
可温长宁身形依旧像片叶子似的飘来飘去,枪尖要么敲得他锤头偏了方向,要么扫地他膝盖打趔趄,把他戏耍得团团转。
斜倚在树旁的柳强原本抱着胳膊冷笑,看着孟昶出丑,眉头越皱越紧。
起初他觉得孟昶随手就能解决,可看这架势,自家三哥竟被个无名小卒戏耍了半天。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骂道:“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还得老子动手!”
话音未落,柳强已抽出腰间长刀,刀身在雾里闪着寒光。
他像头饿狼似的扑向温长宁,刀锋直劈她后心,嘴里还骂着:“小子,让你尝尝四当家的厉害!”
温长宁足尖在马车辕上一点,身形跃起半尺,红缨枪在半空旋出漂亮的枪花,枪尾“啪”地抽在柳强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