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魏晋之公子无双

耳闻自家小儿子口里竟然说出了‘虎视后赵’的话, 肝儿颤之余,作为一家之主的乔玄之忍不住的便多出了一份心思。

只有些事情到底不敢多想, 故作不耐的向着阿岱摆了摆手,让他闭上了嘴巴。

乔家主摸着‘砰砰’直跳的胸口, 一时间脑子都有点发昏,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取舍。

阿岱看了自家心神不定的阿父一眼, 嘴角扯出一个清淡笑容, 告了一声罪,便信步走出了议事的大厅。

看着日阳还早, 索性连院子都没回, 一边让外面的人准备了车架, 另一边竟自便向着自家四叔暂住的小院走去。

因为乔家几位郎主一直放着自家兄弟不声不响的逃走,所以这里颇有几个看守的人。

只阿岱手里有这之前阿父和大兄给的令牌, 打着郎主的旗号, 顺顺当当的便将人给接了出来。

有人眼见拦不住,便知机的报与郎主知道,却见郎主那里听到消息后双手几次落下又抬起, 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道一句“罢了, 由着他们去吧!”

紧窄的牛车上,乔行之仿若第一次看到这个侄子一样, 拿眼睛上下不停的将他给打量了一遍, 在阿岱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下, 轻声说了句:“你很好!”便又盘腿在一边静默打坐了。

这什么意思?

阿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说问个究竟,还是该说声“谢谢!”。

又见这位四叔紧接着便闭紧了双目,一副不想说不想理的样子,也只能揉了揉自家的鼻子,在一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一时间到有些后悔,刚刚应该跟着王灿一起坐后边车的,没事来招惹这个古怪的四叔干嘛?

一行人扮作了游商,且行且停,只他们歇脚儿的时候,大多数选择的都是沿路的道观,乔行之一开始入道观之前还要皱皱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时间一久,倒是该吃吃该喝喝,再不挑剔什么了。

另外,有意无意之间乔岱也免不了要跟自家叔父说一下佛道之事情。

他是什么人物?之前可是几乎通读了道藏佛典的,而且还是千年之后,经过历代大师增添完善之后的道藏佛典,心中的见识自然不是乔行之这种因有所求,所以情愿“遁入佛门”的人能比的。

往往三言两语之间,便能够将乔行之心中的疑惑给解的清清楚楚。

只是阿岱这人比较坏,往往给乔行之解说的时候,都会留下两种解法,这两种解法具都礼正辞雄,让人生出这即使道的错觉。

但每当细细思量的时候,却又总会发现这两种说法似是有些似是而非,一路上差点没将乔家这位四叔给折腾的疯魔掉了。

只乔行之这人很可能是有些不可言说的毛病,被阿岱给刺激了一路,从一开始的茶饭不思几欲呕血,到后来的神神叨叨精神恍惚,整个人都瘦了不止一圈儿。

但对阿岱这个侄子却越发的亲近了起来,待其也越来越恭敬了,到了最后,那一副恭敬聆听的样子,已经不是对待自家子侄了,反倒更像是对前辈师傅一般。

让随行的众人都是一阵啧啧称奇。

这一日又在一所道观歇脚,众人都已经散去休息,那观主却亲自拿了一个竹筒到了阿岱房里。

“郎君,这乃是东晋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现在各地道观道士几乎都已经成了阿岱的耳目。

偏又因为当日教主提前多年做足了准备,世上的人都认定正一道早已经分散成几脉,不但各自为政,而且彼此攻伐的厉害,绝无合作的可能。

所以,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很多争斗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幌子,暗地里却都是尽量收集南北消息,以互通有无。

阿岱将竹筒按照特殊的手法打开,里面却是一张绢帛,上面写满了字迹。

“昨年十一月,徐家子经人引荐,有幸参加世家望族之清谈会,并因此始服散。

年三月,徐家子因多次服散成瘾,只囊中拮据,最终只得委身于一些特殊癖好之世家子弟,谄媚恭顺只望能够得些赏赐以维持生计。

年五月,因与温家一子弟言行之间过于亲密,引动瘐氏女郎不满,遂命人暴打一顿以示警告。

只其并无回头之路,不久与另一氏族子弟勾搭一处,此举又引得之前对其倾心的温家子弟不满,为报复其花心,命人于大庭广众之下断其腿毁其容。

虽其命大得活,但经此之后再不复翩翩公子风度,只能以乞讨为生。”

阿岱将整篇读过,见其上只叙述了徐清之遭遇,知道是因了之前自己在江南时候曾经有过交代,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上心。

只是这么特特的拿了一卷绢帛,又耗费了无数人力来传递此事,未免也太看得起那人了,只这话却是能想不能说,非但如此,人家如此用心,还要赏些什么东西下去才好,否则也太打击众人的积极性了。

又想了想早已经被他给忘记在脑后的原主前世之遭遇,嘴角微微勾起,这还真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