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岱婉拒了程遐搬去程府居住的邀请, 又与其谈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太子府邸。
醉书看他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忍不住便道:“郎君若不想应酬这些人,不去便是了, 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们去做。”
几个月时间里,乔岱领着这些手底下的人将周围三百里范围都扫荡了一遍, 辗转之间可以说是丝毫没有遇到敌手。
所以, 如醉书这些没经过事的年轻人,心里不免有些自大了起来, 便是说话都没了之前的谨慎。
就如现在这样没有规矩的话,若是在几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口,现在却自然而然的抱怨了起来。
只乔岱向来喜欢那些带着些个性的人, 所以平日里也乐意惯着他们,鼓励他们勇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现在这样, 非但不说,反而还会在外人面前回护一二。
久而久之, 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了他脾气,越发的随意了起来。
乔岱知他一片好意,只是心中存了事情不想动, 便斜靠在那里有些懒懒的答道:“你不懂, 有些事情如果咱们自己去做,不过是死几个人而已, 但如果是别人去做, 却能将这天下给搅乱。”
他说的声音很低, 外面儿‘踏踏声’车轮‘轱辘轱辘’声不绝于耳,但醉书已经修炼出了内力,耳聪目明的自然听得清楚。
只他毕竟见识有限,有些事情如果不掰开了揉碎了去讲,便很难明白。
听了自家郎君的话,细细寻思了半晌,却发现毫无头绪。
醉书有心想再问,却被看出自家郎君有些不对的侍剑给拦了下来。
醉书向来有些娇气,被侍剑拦下自然心里不服。
不过他虽然迟钝,一经提醒,也看出乔岱似乎满腹心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下去。
乔岱懒得理会他们的眉眼官司,现在他的全部心思几乎都在怀中的那封书信上面,暗中思索着,这位东方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时间转眼便过。
随便吃了几口朝食,乔岱便带着醉书侍剑两个匆匆上了牛车,向着城外的玄元观出发。
只留下对着满桌剩余食物的乔厨子在那里黯然神伤。
“郎君今儿吃的如此之少,是不是对他做的东西不满意?”
“晚上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郎君对他的宠信?”
......
玄元观名字很牛叉,实际上却并不大,乔岱远远的就看到观门紧闭,但观前却停了长长一排的牛车。
车上无一例外的都端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文士,看他们须染露珠的样子,也不知已经在门前等候了多久。
再看看自己这副悠闲的自认为已经来的很早的样子,乔岱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
但心虚归心虚,又不能就此转回去,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将牛车赶在队伍的最后面,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心里却在计算着,到底要等上多久,才能既算做他心诚,又不会太耗费精神。
定眼向着道观望去,见只是一片清洌洌的白气,与他这些日子所见的寺庙道观并无不同,不像是里面住了一位活神仙的样子啊?
正这么想着,便见一位小道童从侧方的竹林走了出来,对着他做了一个揖礼,恭声说道:“这位郎君,我家真人有请,还请随我来。”
你家真人谁啊?
乔岱被这观前的阵势和心中那点莫名的渴望弄得有些心烦,很想这么怼一句,但毕竟几世练就的定力在那里。
即使心中不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那翩翩公子模样让小道童红了脸颊,眼神也开始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