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程遐连道了几个“好”字,更邀请乔岱同坐一车。
要知道这个时代,肯邀人同坐一车本就是亲近的表现,这已经是把他当成亲近的晚辈在照顾了。
到了太子府上,也不介绍乔岱所编纂的身世,只说他母亲乃是程家女,向人介绍乔岱是自己亲外甥。
有了程遐不遗余力的作保,来往宾客自然再无疑意。更是有那些见他姿容绝世,有心亲近的,更是围着他不停的打转巴结。
便是太子那里听了,也只以为两人有血缘关系,待他比别人更加的亲近了三分。
等到乔岱的献礼被取了过来,程遐因为想要为他张目,亲自将匣子给打了开来。
想着今日新认的这位贤侄,若当真画作一般,他也可以首先开口赞几声为他扬名,想来在座之人,也不会不给他这点面子。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乔岱却是正在观看在座之人的气运,他现在方知,为何古语便有满朝朱紫贵之语。
自从他有意识观看气运开始,面前的景色便为之一变,原本的五色灯光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氤氲气柱。
这气柱最差最多的便是红色,其后是黄色,之后还有青色,地位最高的便是石弘,他的也是青色,只中间微微带了点紫色。
这么看去,在座之人的气运比他乔家坞堡众人不知要高出去多少,只是这些人的气运都有一个特点,包括石弘气运中的紫色,总给人一种将散未散扎根不实的感觉。
等他看过了气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几幅画作已经被传阅开来,画面只是简单的梅兰竹菊。
却挡不住他的画法融合了后世多位精于此道的大师的技巧,自然不是时人所能达到的程度,一时间颂声如潮。
害的乔岱都有些不好意思。
更有人说道:“都说江南王家子乃是玉树琼苞,若让他们见了陆兄这几卷画,焉不能让他们也自惭形秽。”
更有的面露怀疑,并不信这画竟是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所画,言语间难免便带了苛责:“陆家小郎当真是好本事,何不现场再画一幅,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吟诗作对乔岱虽然有一肚子的诗词,但那大都是背的别人的,让他拿出来,总会有些别扭。
只这丹青笔墨之技,于他看来却是他实打实的学会了的东西,自然不惧人考。
见了那人略带挑剔的目光,有心将人都镇住,便转身对着太子道:“因来的匆忙,并未带作画之物,还请太子殿下赐下笔墨。”
太子府上外观看起来虽然寒酸了一些,但一应供这些所谓文士装~逼之物倒是极其齐全,一会儿之间,已然有仆役送来了笔墨纸张。
乔岱抬眼看去,不但有清水墨汁,连朱砂青黛之色也都俱全,倒真是想的周全。
胡人爱马,他本来是想做一幅奔马图,也算是投人所好。
但猛人间想起,他现在伪装的身份可是江南陆家子弟,见的舟船理应比马匹多。
虽然画出来也不虞暴露之危,但却也没必要引人狐疑谈论。
遂笔锋一转,片刻之间一幅《饮宴图》便已成型,只大家惊叹之余,有那眼明心亮的却看出,这幅图竟然只完成了一部分,只有笔墨勾勒,而无色彩填充。
对比之前那几幅自然差了不止一筹,但却是一脉相承,让人一看就知道同一人的手笔。
太子同程遐同时叫了声:“好!”
乔岱却挥手道:“太子殿下,程公过誉了,书画之道不过雕虫小技而。且因材料不足,在下也只技此而已。”
他之前私下里一直唤程遐世叔,只是这人向外介绍他的时候却是外甥。按理说,乔岱公然称呼的时候叫一声舅父也不为过,只这亲属关系太近,他实在是有些叫不出口,只能临时又叫回了之前的程公。
此乃尊称,外人听了倒也不好说什么。
众人接了画细看,这应是一幅现场图,画中太子殿下居于首位,旁边便是程遐,这两人面貌身形虽然只是线条勾勒,但却绝对不会让人错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