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这件事情再明白不过,出手的是自家弟子,老岳自然不好说什么,天门道人却不惯着那些人,直接对着史登达开炮:“史师侄这下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华山的弟子也跟魔教勾结起来了?我们泰山有没有这样的‘败类’,师侄要不要帮我指出来?放心,也不用你帮忙,老道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史登达被他问的满脸通红,却仍是不甘心,索性不理其他,只对着刘正风狠狠道:“刘师叔可敢对天发誓,自己没跟魔教勾结?”
“哼,想要我刘某发誓,那得让左师兄亲来,你史登达还没这个资格!”
刘正风能够同日月神教的人相交,自然不是不知变通的傻子。此时怎会去接史登达的话,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一句话将史登达堵得再没话说,再次掏出了五岳盟主的令旗:“这么说刘师叔是拒不接受盟主令喽?”
看来这些年嵩山派真的是独霸惯了,刚一遇到这么点挫折,反应起来就有点慢。刘正风索性也不理会他们,直接转身向着老岳、天门道人和定闲师太深施一礼,“嵩山派逼迫至此,正风不才,还请三位掌座为在下做主!”
这一礼直接将三派挡在了自己面前,刘正风当真急智。
偏无论是谁面对此情景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华山派更是已经有弟子参与其中,再做不得蛇鼠两端的事情。
好在,此事完全是嵩山派送上脸来让众人打,老岳这个头出的倒也真心实意:“史贤侄,如果你们想要观礼,便安静的坐下来吧。若不想,我们这些人也绝对不拦着。”
那史登达心知没有抓到人质,仅凭空口白牙,今日事情已经再不可为,留在这里也只能自取其辱。
与旁边的费斌相视一眼,一挥手带着嵩山弟子竟自出府而去,留下来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内难免唏嘘。
嵩山派这些年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只有青城派的余沧海看着他们若有所思,今日虽然是衡山主场,但与嵩山结梁子最深的却是华山派,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想到此处,余矮子暗中冷笑,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虽然一波三折,好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到底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等到仪式完成,刘正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今日真是好险好险。
酒宴过后对着其他三大剑派,尤其是华山派,当真是恭敬不已,一谢再谢。
他本想着将人给送出去之后,以后彼此之间将再无瓜葛,毕竟他已然不是江湖中人,之前的故交能避也就避开了。
却没想到,这边刚刚回屋坐定,一杯茶尚且没喝完,一抬眼自己身前竟然已经站立了一个身影。
一口茶差点被吓得喷了出来,顺了好半天才将这口气顺了下去:“贤侄这是何意?”
眼前的不是华山的那位小弟子还有谁?!
“刘师叔,小侄可是好意,却不想您竟然不领情。”乔岱不理这人发黑的脸色,竟自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如果没有华山派的人出手,刘府绝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即使对着乔岱这个小辈,刘正风也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贤侄,非是老朽知恩不报,只是你也知道金盆洗手的意思。自今之后,江湖上的事情老朽是再插不进手啦。”这明明是他之前一心所求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达成所愿之后,却又有些茫然了起来。
只是想到了曲大哥,想到了两人伯牙子期之约,方才将心中的那份犹豫压下。
人生在世,岂能处处如意?他能够有这么一位知己,已经是万千人所难求的了,实不应再强求更多才是。
乔岱见他突然间有些晃神,虽觉讶异,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将一块牌子递了过去:“刘师叔看过这个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刘正风回过神来接过牌子细细看了,心中禁不住震惊:“这是锦衣卫的千户令牌,贤侄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知道锦衣卫百户虽多,但想凭功升到千户却难,实权的虎牌更是只有十三面,号称锦衣卫十三太保,哪一个单独走出来都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乔岱这面虽然不是虎牌,但却只会更难得,因为这面上的图纹代表的是皇帝‘赏功’。
除了一些外戚子弟,也只有父辈在朝廷上立了大功,却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能封赏的时候,皇帝才有可能荫其子为这种无实权的千户。
只拿俸禄不管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低等的爵位了。
这样的令牌本身并不算什么,甚至拿着他的那个人也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心惊的是其背后的那个人。
要么是皇帝宠臣,要么就是一方大员,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刘正风之前花钱买的参将一职,虽然为正三品,但其中水分很大,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退出江湖的借口而已。
他之前也觉得并没什么,退出江湖之后便找个地方隐居,以后每日里与曲大哥唱和,何其快哉!
只是今天经了嵩山一事,他再不敢心存侥幸,本来就在思索今后的出路,却没想到瞌睡来了竟然就有人给送上了枕头。
不过,未与曲大哥商议过,他到底不敢就此答应,就在犹豫着如何拖延一天的时候,窗外一个粗狂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答应他!”
“曲大哥。”刘正风惊喜叫了一声,猛地又想到还有外人,连忙转身向着乔岱看去,一脸的警惕。
“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乔岱不理会刘正风,满面笑容的看向从屋外进来的人。
“正是在下,没想到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却教养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畏人言的。”曲洋上下打量着乔岱,他已经听说了华山众人今日可以说是救了刘府满门,所以说起话来格外的客气。
乔岱也客气点头,对这人的出现并没感到意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刚想就着刚刚的话题谈下去,却不防耳朵一动,心中顿时惊喜万分,向着左前方惊喜叫道:“教主既然也来了,何不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