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近视的老板娘打量着佐助(♀),隐隐约约发现这位年轻的小姐相貌生的非常好,简直是个模特儿。她忍不住母爱爆棚,推着佐助朝试衣间走去,说:“试一试吧!这位小姐!”

“不是我……”佐助一蹙眉,说,“我不用试。”

“嫌麻烦吗?那就换这一件吧!直接套进去就可以了。”老板娘取过一件套头的裙子,二话不说直接兜在了佐助头顶,向下套去,“真是适合极了!想给你打三折!这位小姐真是太漂亮了……”

佐助的面色很可怕。

佐助的心底是暴风。

佐助的雷切要出动。

就在这时,佐助身后的试衣间旁,传出了奇怪的对话。

“带土前辈,为什么要我试穿?”

“有什么关系啊!当然要女人试穿完,才知道适不适合女孩啊!一切都是为了珠里。”

“可是我和佐伯的身量不太符合……”

“鼬,你出试衣间,让我看看!”

听到“鼬”这个熟悉的名字,佐助的内心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试衣间的帘子拉开了,一名穿着长裙、留着黑色长发的年轻女性走了出来。她走向试衣间外的带土,展示身上的衣裙,问:“这样……如何?适合佐伯吗?”

问话问了一半,她便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诡异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这名年轻的女性转了身——她的身后,站着身穿女装的佐助。

世界瞬间寂静了。

穿着裙子的宇智波鼬子,与穿着裙子的宇智波佐子,在试衣间前,面无表情地互相对望着。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16.鸣子的忧郁与佐子的困扰

万万没料到!

明明是想努力分开鼬子和佐子,可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佐子和鼬子就这样见面了!

都是时臣的错!

女装店里的气氛很诡谲,珠里的表情已经可以称之为【令制作组绝对不想出第二季的鬼畜表情】了。她直挺挺地弯下腰去,非常流利地说出了最经常说的一句话:“万分抱歉。”

鼬正紧紧地打量着佐助,他不移开视线,说:“没事的。佐伯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只是变性而已,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你不用放在心上。”

佐助的脾气可没有鼬那么好。他现在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狂风暴雨”来形容。带土有些怕佐助下一秒就会拔出草薙剑来,将珠里就地斩首。

“佐伯,”佐助从齿缝间挤出冷冷的声音,“哥哥……鼬,也是你干的吗?”

“我是无意的。万分抱歉。”珠里没有直起身。

“不要吓到她。”鼬叹了口气,十分体贴地说,“佐助不是可以变回去么?上次已经变过一次女孩子了吧。我也只要再等十五天,就可以变回去了。……啊,对了。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变成了女性,在母亲那儿会很不好交代的。”

想到美琴,佐助一愣。

是啊,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她的两个儿子变成了两个女儿!

如果用变身术变成男性,查克拉的波动就会让父母发现。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回家!

“走,”佐助重新握住珠里的手,拽着她就朝外走去,“我们去找鸣人。”跑到店门口,他还回过头来,冷着声音叮嘱自己的兄长,“鼬,藏好些,不要让妈妈发现这件事。”

***

佐助再见到鸣人的时候,鸣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捧着肚子猖獗大笑。在仰天长笑、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好一会儿后,鸣人才收拾起了自己的笑,喘着气儿说:“佐助,你又被佐伯的血继变成女孩了?又要我帮忙吗?”

“白痴吊车尾,”佐助微扬下巴,眼神里透着刀锋般的冷,“废话少说。快点。”

“不行啊——”鸣人托着下巴,挤眉弄眼,“佐助君要好好拜托我,我才答应帮忙。”

佐助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鸣人这家伙……真是惹人厌烦。

要他向鸣人低头,挺不愉快的。

佐助很明显地将不悦和怒意写在了脸上。

他想到哥哥所说的“十五天就可以变回去”,转头询问身旁的珠里:“喂,佐伯,哥哥说‘十五天可以变回去’,这是真的吗?”

珠里面无表情的点头。

“那,”佐助微扬唇角,嘲讽的眼神投向了鸣人,“算了。也不需要鸣人的帮忙了。我和哥哥借口出门做任务就可以解决这十五天了。”说罢,他转过身去,垂着眼帘低声道,“走吧,佐伯,去哥哥那儿。”

做错了事的珠里,木着脸跟了上去,非常听话。这一幕落在鸣人眼里,就悄悄地、悄悄地变了味道,让鸣人心底有些复杂。

珠里和佐助的关系原来有这么好了吗?

鸣人心底有些闷闷不乐。

他耸耸肩,将手插在裤兜里,沿着木叶的街道朝前慢慢晃悠去。天气很好,湛蓝的天幕下,火影颜岩上的几位大人物正眺望着这个村落。

他走了一条街,就看到旗木卡卡西正躺在午后的草坪上,翘着腿悠闲地晒太阳。《亲热天堂》盖在他的脸上,恰好遮住了落在脸上的阳光。

“卡卡西老师!”鸣人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的草坪上,声音闷闷的,“我好困扰啊!”

“……嗯?”旗木卡卡西抽开了书,眼神一动不动,“少见啊。什么困扰?”

“关于……女孩子的。”鸣人伸展了下四肢,也躺下了。一根草叶挠着他的脸庞,有些痒痒的,“我喜欢的女孩子,好像喜欢佐助。”

“意料之中的结局呢。”卡卡西说。

卡卡西想,是在说春野樱那孩子吧。

樱喜欢佐助,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佐助那一届的女孩,基本上都喜欢佐助,并且都从七岁喜欢到了十二岁。要是踏出忍者学校后没恋爱,她们就会继续喜欢着佐助。

“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是佐助啊!”鸣人挠了一下头顶,说,“我以为她的性格比较特殊,所以也不会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佐助……”

“特殊……”卡卡西想到了樱那里外两重,时而温柔、时而泼辣的性子,不由点头,“确实很特殊啊。”

再怎么说,也是继承了纲手大人真传的女忍者。

“她怎么就会和佐助的关系变得那么好了呢?”鸣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草地上翻了个身。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卡卡西慢悠悠地回答,“我可是三十岁了还被老爸催着结婚的男人啊。”

“对啊。”鸣人一咕噜坐了起来,一拍额头,露出“失策”的表情,“卡卡西老师和带土老师都是人生失败者。”

“喂喂!”卡卡西用亲热天堂敲了一下鸣人的额头,“谁告诉你不结婚就是失败者?明明是‘不过自己想过人生的人’才是失败者。”

“疼啊!”鸣人揉了揉脑袋,皱着眉,嘟囔问道,“那卡卡西老师如果有喜欢的女生,会是怎样的性格和长相呢?”

虽然还没听到答案,鸣人的心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

野原琳!!

听带土说,野原琳可是当年全校男生心底的白月光。带土喜欢琳,琳喜欢卡卡西,这一桩浪漫狗血的大三角恋爱,可是当年十分令人心动的一桩往事。

不过事实总是残酷的,长大之后,野原琳和另一名温柔的医疗忍者谈起了恋爱,很快结婚生子,如今过的十分幸福。

“女性的性格吗?”卡卡西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比较努力的……类型吧。不会说太多废话,脚踏实地的类型。”

鸣人闭着眼,一边“嗯嗯嗯”地点着头,一边在心里想:没错,就是那个纲手大人之下、木叶第一的医疗忍者野原琳。

“长相……没什么特别的偏好。麻烦啊,喜欢和讨厌的东西都没有。”卡卡西有些困扰,声音也轻飘飘起来,“大概是短头发的女孩子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短发的女生比较好。”

鸣人点头点的愈猛:果然是野原琳!!

“如果是卡卡西老师的话,会如何追求女生呢?”鸣人问。

“想什么呢。”卡卡西的视线飘远了,“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只是‘如果’嘛”鸣人嚷道,“我现在可也是处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啊!”

卡卡西看到他认真的脸色,心底有几分无奈。

樱、佐助和鸣人,可也是一道无解的三角啊。不过,指点一下年轻的小辈,他还是愿意的。

“多多认可她吧。”他笑眯眯地说,“就算性格再特殊,再强硬,只要是人类,就会想要在心底得到别人的认同,就像鸣人想得到佐助的认同一样。”

鸣人眨巴了眨巴了眼,问:“卡卡西老师,你的意思是我要面对本心,其实我喜欢的是佐助是吗?”

卡卡西:……

告辞!

***

佐助与鼬,纷纷选择了等待十五天再变回男性的选项。珠里很担忧他们是否能撑过这十五天,建议他们俩干脆回家向美琴坦白,再由自己上门赔罪。

可是,佐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一提到“回家”,佐助的面色就会变得很可怕。

“住在佐伯家不可以吗?我会付钱。”佐助板着脸,声音冷得可以,“反正又不是没住过,和上次一样,不行吗?如果佐伯是在介意哥哥和我一起来的话,就让哥哥睡在外边好了。我们俩和上次一样……”

鼬露出了微微吃惊的神色。

上次……

确实,佐助住在了佐伯珠里的家中,过了一夜才回来。而且,从那晚后,关于两人交往的奇怪流言就忽然在木叶忍村里扩散开了。

“佐助……‘我睡在哪里’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吧……”鼬有些哭笑不得。

“总之,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佐助一点儿都不松口,“就住在佐伯家吧。”

鼬忽然露出了如美琴一般温柔宁和的笑容。他走到佐助的身后,以温柔的语气说:“我们两兄弟打扰人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佐助,回家吧。”

“……嗯?”佐助心底有些吃惊,眉头微微挑起,“为什么?”

怎么白天还不想让妈妈发现这件事的鼬,到了晚上就想要回家了?

“因为啊……”鼬的语气忽然放严肃了,“‘和佐伯同居’这样的事情,在宇智波一族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佐助:……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是吗!!

佐助拗不过鼬,还是跟着他一同回家,面临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了。珠里担忧了许久那两兄弟会面临的命运,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拜访宇智波族长的家了。

“请问有人在吗?”珠里敲门。

“我现在有些忙碌,麻烦自己推门进来吧。”美琴的声音传来。

珠里心里有些紧张。

美琴是在忙什么呢!!

她推门,小心翼翼地探进了脑袋。入目的画面,令珠里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继而,她露出了【制作组选择直接辞职的鬼畜表情】。

——美琴正哼着小曲,左手一条长裙,右手一套学生制服,分别在两兄弟的身上比着。鼬扎了两根冲天小麻花,佐助戴着蝴蝶蕾丝猫耳朵,地上还叠着许多衣服。

场面几乎要失去控制了!!

17.拉面的约会与恋爱的约会

宇智波族长的家里,是一副宛如地狱般(并不是)的景象。

拎着裙子的美琴侧身,望见珠里,眼眸一弯,温柔笑道:“原来是佐伯来了呀。自己坐吧,你也可以帮我挑一挑哪些裙子比较适合我的两个女儿呢。”

珠里:……

珠里还从未在佐助脸上见到过这样疑似“生不如死”的表情。毕竟,他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傲意,哪怕是变成女性时亦然。

“对……”珠里没敢踏进他们家的玄关,扒在门缝口,小声又说了一遍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对不起。”

“没必要说这样的话呀!”美琴托着面颊,露出欢欣之色,“有两个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从前偷偷买的衣服,终于可以拿出来让她们试穿了。”

“毕竟给你们的生活添加了麻烦……”珠里的声音更弱了。

“啊,这也不算什么麻烦。”美琴正了一下佐助头顶的发箍,对珠里说,“作为忍者,早就习惯这样突发不断的生活了。比起‘第二天发现眼睛突然变红’或者是‘尾兽忽然跑来横扫全村’这样的事,变了性别,根本没什么。”

饶是如此,珠里依旧扒在门缝上。

“佐助,鼬,回去休息吧。”美琴拍了拍两兄弟(姐妹)的肩,笑笑说,“记得要好好打理你们的头发和皮肤。对于女人来说,这可是极为重要的。”

佐助又露出了少见的、生不如死的表情。

将两兄弟驱出客厅后,美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衣裙,随即向珠里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待珠里在矮桌前跪坐下,美琴便托着腮笑眯眯地说:“佐伯今天道歉了不少次吧?”

“……嗯。”珠里低头说,“那本来就是我的疏忽。”

“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却要到处道歉,都不像是忍者啦。”美琴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很温柔,“忍者执行任务的时候,连‘一拳捶碎贷款没还清的房子’都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过意不去。”

“是。”珠里应下了。

“比起那个……”美琴的目光落到了脚边未拆封的新衣服上,语气雀跃了起来,“我果然还是更想打扮真正的女孩子。鼬与佐助,到底还是男孩子的内心,穿女装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可爱。呐,佐伯,想要试试看吗?”

珠里:?

心怀愧疚的珠里完全不敢拒绝美琴,也舍不得拒绝温柔的美琴,只能像个木木的人偶娃娃似的,伸开双臂,让美琴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着。

“好久之前就想试试看了!让女儿穿上这样子的短裙!”美琴兴致勃勃,“当初怀上佐助的时候,没怎么猜测就告诉鼬‘这可能是弟弟’,结果就真的是个男孩。现在想来还有几分后悔呀……’”

听到她的话,原本张着手臂、呆呆注视前方的珠里,心底忽然微微一动。

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现在这样的感觉也有些不错。好像,与别人,或者说,与宇智波美琴相处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

夜深了,珠里终于可以回家。

一期一振已经在家中等候许久了,珠里推门的时候,便看到这俊秀的青年端端正正地以跪姿坐在玄关口,双手放在膝上,仿佛是正在参加军议会,又或者在高级餐厅里等着吃牡丹饼似的。

“珠里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一期认真地询问,目光落到了壁钟上,“现在已经是将近午夜十二点了,可平常,珠里小姐在十点左右就会回家。”

虽然明知一期是在担忧和关心着她,可珠里心底稍稍有些不服气。

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个足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为什么一期要限制她在十二点前回家呢?就算她彻夜不归家,对于一个大人来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虽然心底是这样想着的,但是珠里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伤害一期。她知道一期总是在替她着想。而且,自从来到木叶,她遵循卡卡西的话,试着去“学习礼貌”,现在的她已经很少对别人发泄自己的脾气了。顶多,只是在心底吐槽一下而已。

“不小心把别人变性了,所以去处理了一下。”她语气平淡地说了这句话,脱鞋进了屋。

“真的不是偷偷摸摸去喝酒了么?”一期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珠里的脚陡然停住。

——怎么可能啊喂!

自从某一次和带土老师一起喝的烂醉,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又被一期一振抓包后,一期就总是有着这样的合理怀疑。

“没有。”珠里转身,十分认真地说,“我身上没有酒味,一期可以闻一闻。”

“真的么?”一期一振在她面前弯下了腰,眼帘微垂,真的低头去轻嗅她衣领上的气味。

他凑得有些太近了,呼吸已经落到了珠里脖颈的肌肤上。她侧过头去,催促道:“好痒啊!确实是没有喝酒。真的只是去处理麻烦了而已。”

负责又温柔的近侍这才轻轻地笑了起来,说:“相信你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相信珠里是什么莫大的赦免一样。珠里用手指摸了摸不知为何在发烫的脖子,假装是在整理自己的衣领,说:“我去洗澡,然后就睡觉了。明早见,一期。”

许久后,屋子里的灯熄了,四下一片漆黑。水蓝色短发的青年久久立在珠里的门外,用修长的手指摸索过障子门上属于竹纸的纹路。

手指下落,最终放在了门框上。

他似乎是想要推开那道门,可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

“晚安。”

他对着黑暗中的门扇,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如是说。

无人知道,他原本想以怎样的形式、在怎样的场合说出这句话。

***

次日是个大晴天。

虽然佐助和鼬选择了“等待十五天”这样的方式,可珠里却没法真的放任他们等待十五天。作为始作俑者,她决定努力帮助两兄弟解决问题。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代替鼬和佐助成为美琴的模特的。

鼬没有讨厌的人,但是佐助有。于是,珠里在一乐拉面店里找到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漩涡鸣人。

“鸣人君。”

店铺的垂帘被撩起,肤色皎白、眼神冷淡的少女,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鸣人的身侧,淡声说:“我想要拜托鸣人一件事,是关于佐助的。”

“啊,我知道。”鸣人吸溜吸溜地吃着面,脸上溅了一滴酱汁。他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嚷道,“是帮助佐助那家伙变回去,是吧!”

他搁下筷子,挠了挠面颊,又点头,自言自语说:“只要佐伯和我约会的话,我就答应帮忙!啊,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呢……但是本来就是我吃亏啊!”

“怎样的约会?”珠里问,“如果是恋爱形式的约会,不可以。”

“我只是想找人陪我一起吃拉面啦!”鸣人的脸陡然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恋爱形式的约会!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不是也喜欢吃拉面吗?我记得你喜欢吃超激辣的什么来着……”

“哦。”珠里垂了眼帘,说,“如果明天有空的话,就可以。”

鸣人嘴里的面条差点掉下来。很快,他握拳喊了一声“太好了”。现在的他,恨不得光速冲到宇智波族地去,摇着佐助的肩膀喊一万句“我喜欢死你了”。

饭毕,成功约到佐伯的鸣人没急着去找佐助,而是兴冲冲地去找了卡卡西。

“卡卡西老师!卡卡西老师!卡卡西老师!她答应和我约会了诶!”鸣人在卡卡西面前环绕蹦跶着,满面兴奋,“虽然说好了只是吃拉面,可这也是约会啊!要不要顺便约她一起去逛个街什么的呢……”

卡卡西正靠在桥梁的栏杆上,听闻此言,他有些疑惑地问:“樱……答应你了吗?”

“咦?”鸣人歪头,“不,不是樱酱啦。是佐伯。”

卡卡西:?

是…那家伙吗?

“……珠里?”卡卡西托着下巴,声音愈发迟疑了,“她竟然会答应你的约会请求吗?”

“其实,也不算答应。”鸣人实话实说,“她说如果明天有空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吃拉面。”

“这样啊。”卡卡西懒散的眼神望向了天边的浮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实话实说的话,鸣人君,明天她肯定会有其他事情要做。”

“卡卡西老师怎么知道?”鸣人不信。

“……秘密。”卡卡西的眼眸弯了起来,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以后,鸣人就会知道了。”

和鸣人分开后,卡卡西慢悠悠地朝着某个地方晃去,是忍村一角的老式房屋。他轻车熟路地落入院中,找到了佐伯珠里那扇朝向庭院的门,用中指扣了扣门框。

门开了,佐伯珠里的身影露了出来。

“……是卡卡西啊。”她说,“有什么事吗?”

“有事。”旗木卡卡西双腿交叠,倚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她熟悉的笑容。那笑容虽然懒洋洋的,却不会让人感到疲倦,而是如春日低垂的阳光一样。

“约会吗?……明天。”

18.来自某上忍的临时小课堂

“约会吗?……明天。”

听到卡卡西的问题,珠里眨了眨眼。她忍不住在心里想:明天是什么了不得的日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约她呢?

鸣人请她吃拉面就算了,现在连卡卡西也……

旗木卡卡西笑眸弯弯,很悠闲地说:“拜托你了,佐伯上忍。”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厉害的魔咒,一下子就让珠里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能让卡卡西对她说出这么恭敬的话,其他的事情便瞬间被抛之脑后了——譬如鸣人的拉面之约,等着变回男性的佐助。

老实说,能让美琴多玩一会儿佐子,她还觉得很荣幸呢。

“嗯。”珠里点头。

“那,明天早上十点,就在颜岩上见吧。”卡卡西说。

“为什么是那种地方?”珠里疑惑。

“因为,珠里不想让别人知道吧?”卡卡西似乎很了解她,“忍村就那么大,在其他地方晃悠的话,保不齐会被别人看见噢。”

说完这句话,他就笑眯眯地挥手道别,下一秒便消失在庭院之中。许久后,珠里才在心底嘀咕道:什么啊,又不是恋爱的约会,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

真是讨厌的家伙。

***

次日早晨,珠里准备出门。

“珠里小姐,今天去哪儿?”刚晾晒完衣服的一期一振探出了头。

“工作。”珠里面无表情地回答,“难道还有哪儿可以去吗?”

“……是吗。”一期的目光落到她的衣着上。

今天的珠里没有穿千篇一律的中忍马甲,而是穿上了吊带的长裙。

珠里小姐似乎不大会说谎。

一期蜜金色的眸子里有着浅淡的笑意,他对珠里说:“玩的开心。”

“晚、晚上见!”珠里有些紧张,赶紧跨出了家门,生怕下一秒一期就道破了她的谎言,并且追问起她今天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珠里深呼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虽然穿了膝盖长度的裙子,她却一点儿都不淑女,习惯性地跳上了屋顶,朝着颜岩方向奔去。

今天也是一个晴天,七月的阳光好的不可思议。因为是晨间,阳光也不至于毒辣到让人浑身疲惫又昏昏欲睡。只是,旗木卡卡西一直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到的很早,珠里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用手臂枕着头,躺在草坪上假寐着。从不离身的《亲热天堂》半盖在脸上,让她有了“揭开这本书就能看到卡卡西的脸”的错觉。

珠里落在了卡卡西身旁,她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正盛的阳光。

“卡卡西。”她喊了一声。

银发的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熟了。

珠里蹲下身来,拨开他脸上的《亲热天堂》,放到眼前一扫,喃喃念出了书页上羞耻的台词:“请……靠到我这边来吧,因为我想感受你的……”

她正磕磕绊绊地念着,冷不防卡卡西睁开了一只眼,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没有到可以看《亲热天堂》的年纪。”

“谁要看这种东西。”她心底微恼,面无表情地将书盖回了他的脸上,覆住他的五官,“只有你这样不正经的家伙,才会看这种书。”

卡卡西慢悠悠地起了身,身姿一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高处的树枝上,又用珠里熟悉的姿势靠坐在了树干上。珠里也跟了上去,坐在他身旁。

从这里看去,恰好可以将木叶忍村尽收眼底。色彩纷杂、高高低低的房屋,一丛或一棵的绿色,屋顶跃动奔驰的黑影,还有最外围一圈高大的围墙。这座村落总是生机勃勃,充满了人气与烟火气。

“……木叶啊。”珠里望着这一片村落,说,“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村里待了这么久了。”

“已经习惯了吧?”卡卡西将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说。

“稍微吧。”她低下头,声音极轻。

她从忍者学校的学生变为下忍,再一路晋升为上忍,再怎么不习惯,也得试着去和村人社交沟通。现在,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可以顺畅无虞地解决了。

珠里想起自己初初踏出忍者学校时的模样,便不禁联想到了卡卡西。

这家伙可比她大了十几岁,也不知道他刚刚踏出忍校时,是如何的莽撞天真?反正,肯定不是和现在一样,做什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悠闲散漫的模样。

猛然间,珠里想起了曾经偷看过的卡卡西履历——

她曾经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潜入四代目的档案库里,打着手电筒翻看过三大柜的履历文件,直到找到旗木卡卡西那略略泛黄的档案。

身旁的这家伙,四岁入学,仅花了一年便以五岁之龄从忍校毕业,十二岁就成为了上忍,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让无数人为其天赋惊叹不已。

后来他与尚未成为火影的水门、同班的带土以及野原琳一同参加了战争,在神无毗战役里一举成名,和带土一起成为了了不得的英雄。

据说当时宇智波带土被压在巨石块下,带土说服野原琳放弃自己,把写轮眼换给卡卡西。可是卡卡西却不肯背弃同伴,硬是把带土救了出来,再和带土一同炸掉了神无毗桥。

后来有人问起原因,卡卡西给出的答案很迷。

“因为在那场战役发生的前一天战争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块大石头下有一片洞穴,里面住着等着养成小男孩的老头子。为了不让带土被养成,所以我决定……”

这样敷衍的答案,一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

带土那一身的疤痕,就是在那场战役里落下的。现在带土喝醉了,还常常吹嘘起自己当年与卡卡西的勇猛无双,嚷着什么“写轮眼只有集齐一双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之类的中二台词。

想到卡卡西那一身的光环,佐伯珠里就有些挫败。

“卡卡西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战争的英雄了啊……”她木木地说。

“算不上英雄,只是个普通的忍者而已。”卡卡西说,“不过,那个年纪的我,是绝对不会在喝醉酒后做出奇怪的事情来的。”

他说的这句话,让珠里的脖颈和耳根都齐刷刷变红了。

她想要辩驳,不善言辞的属性却让她咬到了舌尖。最后,只能磕磕绊绊地说:“我只喝醉过一次!是带土老师强迫我的!而且……我可是最讨厌你了……所以那个时候……”

“是,是,我知道了。”卡卡西点头,“珠里最讨厌我了,所以那次才会做出那种事来。……今天珠里和一期是怎么说的?‘我和讨厌的人去约会了’?”

“……”珠里木着脸,不说话。半晌后,她晃了晃脚,注视着头顶垂下的叶片,说,“今天我骗了一期,我说我去工作了。这是我第一次骗一期,结果立刻就被他发现了。我完全……不会说谎啊。”

“连说话都艰难的人,确实不应该擅长说谎。”卡卡西说。他托着下巴,声音透着一分闲适,“啊,我就教一教珠里吧。‘说谎’的时候,最好将自己也说服,不能过分激动或者小声,就像是平常打招呼那样的声音。”

珠里听得正认真,冷不防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

“卡卡西,你和谁在那上面呢?”

原来是旗木朔茂。

有着“木叶白牙”之名的忍者,从初代目柱间的雕像头顶跃了上来,用手遮挡着日光,朝树枝上望去:“不是和我说,你去工作了吗?”

卡卡西收起了《亲热天堂》,落到了旗木朔茂的面前。

“是在工作啊。”卡卡西的目光淡定地飘着。

“和女人一起在树上工作?”朔茂表示疑惑,“真的不是瞒着老爹我,偷偷摸摸、自作主张地找好了结婚的对象吗?”

“……真是的,”卡卡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他向树枝上招招手,让珠里也下来,站到了自己的身旁。随即,他将手压在珠里的头顶,慢悠悠地对父亲说,“这孩子可是鸣人那一辈的啊,我会对带土的学生下手吗?”

头顶忽然被按,珠里觉得脑袋有些沉,不由低下了头。

朔茂一愣,目光扫过珠里的面容——确实……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虽然漂亮,可有些太过年轻了。卡卡西的年龄比她大多了,这两人似乎不大适合。

“嘛,是我想多了。”朔茂讪讪地摸了摸脑袋,随即挥手道,“那你好好工作,可不要给年轻的后辈留下太糟糕的印象啊。”

说罢,朔茂就转身走了。

待父亲的身影远去后,卡卡西就收回了压在珠里头顶的手,将其放入了口袋中。

“学会了吗?”他忽然说。

“嗯?”珠里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明觉厉。

“学会‘说谎’了吗?”他的视线一动不动,凝视着前方的天穹,语气很淡然,“刚才的我,可是一直在说谎喔。”

19.一期尼你到底生气没生气

“学会‘说谎’了吗?……刚才的我,可是一直在说谎喔。”

珠里揪了一下裙子。

“学会了。”她说。

“真的学会了?”卡卡西问。

“嗯。”她答。

卡卡西转向她,目光盛着笑,“让我看一看学习的成果如何吧?第一个测验是——‘你喜欢吃一乐的超激辣双倍辛拉面吗’?”

珠里语气平缓,不轻不重地回答:“抱歉,我最讨厌吃辣了。”

“很好哟,”卡卡西笑意愈甚,“那第二个测验——‘今天珠里是出来做什么的呢’?”

“工作。”她的表情动也不动。

“学的很不错嘛。”卡卡西笑眯眯的,却还在继续说,“最后一个小问题。”

“说吧。”珠里点头。

卡卡西弯下腰去,让自己的视线与这小姑娘平视,“珠里讨厌我吗?”

珠里:……

这讨厌的家伙!!

“……不,”她木木地说,“不讨厌。”

“喜欢?”卡卡西歪头,言语里有一种困惑。

“也不是!”珠里雪白的肌肤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是讨……讨……不,如果是说谎的话,就是喜……讨……”

她低着头,语无伦次,牙齿互相磕着绊着,话也说不清楚。因为紧张,她几乎把裙子一角给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看来你还是不擅长说谎呐。”卡卡西的话语里不乏遗憾。

“那种事情!”珠里陡然扬起了头,低声喊道,“哪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动不动就用‘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这样的借口来迟到吗!”

“嘛,我突然发现了。”卡卡西挠挠头,说,“珠里虽然平常很闷,可是在教训我的时候,说的话却很多啊。”

“……”珠里缄了声。

“好啦,好啦。继续吧,约会。”卡卡西笑着说。

***

临近傍晚时分,珠里和卡卡西告别,朝家的方向走去。路过拉面店的时候,恰好看到鸣人兴冲冲地往店铺里跑。

“鸣人君。”珠里喊住他,“好巧,我顺便请你吃拉面,算是完成你的请求了。”说完,她转向一乐拉面的老板,喊道,“来一份豚骨酱油拉面。”

“诶?诶诶?”鸣人一脸不明觉厉。听到老板那声“马上就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期待已久的、和佐伯珠里的约会,竟然已这种敷衍的“请客”方式进行了。

这算什么约会啊!

说好的手牵手逛街、一起看烟火和星星呢!

金发蓝眼的元气少年鼓着嘴,托着愁闷的脸坐到了拉面店的高脚椅上。珠里看着天色还早,便也坐了下来。

“你不吃吗?”鸣人问。

“我的同居人在等我回去一起吃晚饭。”珠里说。

“同居人……?”鸣人思索了一会儿,说,“啊,是珠里的哥哥吧!那个叫做一期的人!”

“嗯。”珠里回答。

鸣人的心底瞬时日开云散。

原来只是哥哥而已啊,那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嘛。

拉面很快上来了,鸣人的眼神极是闪亮。他用筷子敲打了一下拉面碗,便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吸着拉面,他一边挤着鼓鼓囊囊的嘴,问:“佐伯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她别开了视线,“和卡卡西一起工作,被他说教了一顿。”

“啊!”鸣人干干地嚼了口拉面,嚷道,“怪不得卡卡西老师昨天说,你今天没有空和我约会,原来是因为卡卡西老师早就知道你有工作啊。真是阴险。”

“……呐,鸣人君。”珠里的视线望向身侧拉面店的菜单,目光在那些价格上徘徊着,“卡卡西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是说,‘看到有人陷于弱势,便会伸出手’这样的性格。”

鸣人被她的形容给绕晕了。

他啃了三片叉烧,才给出了回答:“我大概可以理解佐伯的意思了。卡卡西老师确实会帮助人啦!不过,仅限于他熟悉的人吧?比如佐助,当初因为和哥哥闹别扭,险些离开村子。还是卡卡西老师说服了佐助留下来呢。”

珠里在心里小声地说了声“原来如此”。

原来那家伙,只是习惯性地帮助别人啊。

所以当初卡卡西之所以想要她“学会与人交际”,也只不过是无意间的行为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图。无论是督促着她学习“请、谢谢、抱歉”的礼貌,还是摸着她的头、褒奖她的努力,都是如此。

但是,因为他是第一个那样对待自己的人,所以……

所以……

“讨厌。”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啊?”鸣人一呆,有些慌了神,“讨厌……讨厌谁?我吗?”

“没什么。”珠里秒变为了没有表情的脸,“你听错了。”

“我还以为佐伯和我主动说话了呢,”鸣人表情讪讪。

他的拉面碗已经见了底,只剩下一个半熟鸡蛋和几片海苔。他用筷子拨弄着被汤汁泡软的海苔片,说:“自从把我变成过女孩后,佐伯和我说的话就多了起来。原来,佐伯也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啊。”

“?”珠里不太懂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佐伯的进步很大噢!”鸣人想到卡卡西传授给自己“要多多肯定对方”的泡妞秘诀,认真地说,“佐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现在经常和我、佐助说话呢!”

“只是因为,有人要我学着这样生活而已。”珠里淡淡地说,“他要我学会‘社交’。”

“谁?”鸣人歪头,疑惑地问。

“……”珠里双手交叠,正经无比地回答,“一位长者。”

——她才不会告诉鸣人,是旗木卡卡西那家伙呢!

“……长者。”鸣人的嘴巴一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已经卸任的三代目猿飞日斩那光辉慈爱的形象来。很快,他就自己脑补完了猿飞日斩语重心长、慈爱无比地交代佐伯珠里,“要努力变得乐观开朗”这样的事情。

结了账,珠里回家。

踏进家门的时候,饭菜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今天晚上的晚餐似乎有烟熏培根、煎蛋和芝士条,浓郁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珠里小姐回来了啊。”一期摘了围裙,露出令人倍感治愈的笑颜,“晚饭已经做好了噢。我已经吃过了,就不陪珠里小姐一期了。……培根的味道有点重,染在衣服上了,我先去洗澡了。”

“诶?”珠里愣了愣。

一期……不和她一起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呢。

“一期?”她拎着鞋子,疑惑地问,“一期是在生气吗?”

“生气?”一期一振的笑意里有一分无奈,“珠里小姐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今天我借口去工作……骗了一期,所以……”她的声音有些弱。

“我不会生气噢。”一期走到她的面前,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头顶。可一想到自己指尖的烟火味,便将手缩了回来,生怕她的头顶也染上了培根的味道,“珠里小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也是当然的。我为什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呢?真的只是……去洗个澡而已。”

“真的不生气吗?”

“不。”一期一振回答,“珠里小姐终于长大了,我很高兴呢。”

“嗯。”珠里舒了一口气,“去吧。”

一期一振捧了一叠干净的浴衣,朝浴室走去了。珠里在餐桌前坐下,孤独地吃完了这无人陪伴的一餐。浴室的水声很大,哗啦啦的,隔着很远都能听见。

“珠里小姐,你在么?”忽而间,一期一振的声音遥遥传来,“能帮我一个忙吗?”

“怎么了?”

“衣服落在水里了。能帮我拿一件新的浴衣来么?”

“马上。”

珠里小心翼翼地洗了手,免得让培根的味道再污染了干净的新衣服。接着,她便捧起浴衣朝浴室走去。类似的事情她从前就做过,只要隔着门,将衣服从浴室微开的门的缝隙中递进去就可以——

吱呀。

但是,这一次,浴室的门是大开的。

年轻、清俊又温柔的青年,湿着水蓝色的、犹如海雾一般颜色的短发,笔直地站在门口。他的腰间系着一条松垮浴巾,线条优美而紧致的上半身沾着烫热而晶莹的水珠,像是一小颗、一小颗闪闪发亮的宝石。

“一、一、一一一期!”

珠里递出衣服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怎么肥四!!

虽然同居多年,可一期一振从来没有不小心在她面前做出过不合宜的举动,一直温柔地照料着她的起居,是一个完美而称职的兄长。

但是今天他打破了这个良好的传统!

“衣服……”珠里连忙别开了视线,免得让青年那匀称完美的肌体落入她的眼中。可是,她的耳朵却依旧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以及青年那温柔到令人心颤、彷如睡前耳畔呢喃轻语似的话。

“我说过吧。……珠里小姐终于长大了,我很高兴呢。”

20.是不是友情就没点逼数吗

“珠里小姐终于长大了,我很高兴呢。”

——即使是躺在漆黑的夜晚,闭上了双目,这句话却仍旧在耳边徘徊着,像是肩上拂之不去的一瓣落花。

珠里将手搭在额上,浅浅地叹了口气。

窗外传来夏夜的虫鸣,些微的路灯光勉强照亮了窗框一角,也勾勒出简单的家具轮廓。她将五指穿入发间,揪了揪柔软的短发,在心底嘟囔了一句“一期这是怎么了”。

珠里完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也许,她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

但是,她在木叶忍村并没有什么朋友。大多数人只是普通的工作同事,根本没有她可以与之交心的友人。而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可以轻易分享给别人的。想来想去,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卡卡西的笑脸来。

——开什么玩笑!

珠里努力抹去了脑海中卡卡西的形象,令那张总是令人想要说出“讨厌”二字的脸在自己的意识之海里努力沉底。

如果让卡卡西来解答她的疑惑,倒是避免了与陌生人交涉的尴尬。但是,他也许会直接将《亲热天堂》里的奇怪剧情搬出来了吧?

她可不想做一个不正经的人呐。

珠里咬了下嘴角,扯紧了垫在身下的薄毯,像是在平底锅里挣扎着的半熟的虾一样,左右翻转、弹来弹去。好不容易,她才以熟悉的、尸体一般的姿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她犹豫了许久该以如何面貌面对那温柔的近侍。

然而,当纸门推开后,那拥有温柔笑颜与蜜金眼眸的青年却一如往日一般的温和而体贴,丝毫没有展露出任何的芥蒂与不同。他系着围裙,将准备好的烤面包、火腿片、煎蘑菇和纳豆团放上饭桌,又在便签本上记录着今日要做的事情。

“武器保养的时间到了,今天要训练剑术喔……”他拨弄着圆珠笔,说,“最近花的钱很少呀。珠里小姐已经完全可以自立了呢。对了,于剑术上,还是要多多精进才是,不能因为击败了我而自满。”

一期的模样,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

叼着烤面包的佐伯珠里有些懵,她开始怀疑,她不过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怎么了,珠里小姐?”一期搁下手中的便签本,问。

“没什么。”珠里垂下眼眸,几口吞下口中的面包,淡淡说,“我去工作了。晚上见,一期。”

***

一上午的工作中,珠里都在思考着昨夜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为此,她很难得地晃了神,险些将手头一份文书丢进了垃圾桶中。

“佐伯。”

“……佐伯。”

“佐伯!”

看啊,她连有人在喊她都没注意到。

被连着呼唤了三声,佐伯珠里才回了神。她刚分配完今天的C级、D级任务,此刻正对着画满了删除线的卷轴发呆。那用来圈画的毛笔已经在空中悬了好久了,滴下的墨水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团痕迹。

(明明有圆珠笔、水笔这样的东西,可是木叶忍村的忍者却一致认为“只有毛笔才配得上卷轴”、“在卷轴上用圆珠笔和自动笔写字,简直是一种亵渎”)

珠里的面前,站着佐助。

穿着暗部软甲、背负短刀的少年,横抱双臂,面容冷淡地看着她。那双宛如鸦墨凝成的眼眸,略带着一分居高临下之意。

“是你让鸣人去做的吧?”佐助问。

“……”

珠里没说话。她花了好久,才理解佐助说的是什么事情——她请鸣人吃了那顿拉面,鸣人便爽快地用一句“我喜欢佐子”解开了佐助的性转,令佐助变回了男性,并且在今天就正常来工作了。

“是。”她答。

“下次,不要这样插手我的决定。”佐助冷哼一声,眉尖蹙起,“让鸣人用施舍般的语气来帮助我……这样的事情,完全不需要。”

啊,是他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

“哦。”珠里说。

“……”佐助看着她的反应,心底就有些莫名的恼怒。

什么“哦”啊!

下一次还是会这样吧!为了解开性别转换,就眼巴巴地让他又欠下鸣人那家伙的人情!鸣人那家伙忽然跑来大吼“佐子我喜欢你就算了”,关键是妈妈还笑着答了一句“等你长大了再来娶佐子哦”!

怎么回事啊!

佐助向前逼了一步,干脆地伸出手去,将她抵在了墙角。他比珠里略高一些,肩膀也更宽,恰好能用自己的身体阴影将这瘦瘦弱弱、有些单薄的少女笼罩起来。

“不要用‘哦’这样简单的回答。”佐助微一歪头,黑色的碎发从他颊边垂落,慢悠悠地在珠里的鼻尖晃悠着。他的面容逆了光,无形之中便多了一分压迫。珠里被他圈在这角落里,就像是被一只正在学习狩猎的小野兽桎梏住了一般。

“好的,我知道了。”珠里换了一种回答,“……佐助君,现在是工作时间。”

“怕什么,反正没有别人会来这里,今天的任务已经分配完了吧。”佐助不以为意,依旧将她堵在墙角处,唇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而且,就算被别人看到也没什么。村子里早就有那样的传闻了,不是吗?”

珠里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觉得这个姿势太奇怪了,所以她决定以“先猛烈下蹲、再光速平行右移、最后站起来加速逃跑”这一整套的动作,来逃脱佐助的禁锢。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几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抱歉抱歉!来迟了!今天睡迟了……”

“鸣人笨蛋还好意思说吗?要不是我找上家门去,你是不是要睡到下午啊!”

“樱酱别捏我耳朵疼疼疼啊QAQ”

原本闹闹腾腾的大和班,在进入这间房间后,便忽然开始了死一般的沉寂。鸣人不顾耳朵被捏红的疼痛,目瞪口呆地盯着墙角的佐助与珠里。

“佐、佐、佐助——”

鸣人内心大震。

昨天才对佐子告白,今天他就和其他女生……不是!呸呸呸,重点错了错了!应该是……佐助和佐伯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佐助他和佐伯已经……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鸣人就觉得又挫败、又紧张。

“误会。”珠里和佐助迅速地分开了。

虽然,他们两人说了这是“误会”,可鸣人却并不敢相信。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悄悄地在今天尾随一下珠里,调查一下她与佐助到底进展的如何了。

***

珠里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她踏出了火影楼,朝外晃去。路线有些随意,既不像是回家,也不像是要去宇智波一族的方向。渐渐的,她的徘徊范围缩小了,最终定格在第三演练场附近。

夕阳时分的红霞染遍演练场附近的树木,所有的枝叶都挂上了一片金红的色泽。旗木卡卡西正坐在演练场里的木桩上,翻看着忍术卷轴。

“卡卡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珠里走到他面前,斟酌着开口。

“嗯。”卡卡西托着下巴,姿势不改,依旧在浏览着卷轴。

她想问自己和一期的事情,又觉得直接说出来未免太过明显。权衡再三,她选择改变人物的性别和身份,来叙述发生的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男生。他从小和一个女孩一起长大。最近,那个女孩忽然对他说,‘你长大了,我很高兴’,并且突然转变了态度,像是在对什么事情生气……然而,男孩却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顿了顿,珠里仰起头,问:“该怎么办呢?”

卡卡西终于把目光从忍术卷轴上移开了。

“‘生气’?”卡卡西的声音懒懒的,“条件太少了,不好判断啊。是男孩做了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情吗?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可都是相当棘手的噢。”

“确实做了一些惹女孩生气的事情。”珠里不能说的太详细,便含糊其辞,“比如毫不留情、一点都不顾及对方自尊地用剑术击败了女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灯,还有用碰过培根的手直接去摸浴衣什么的……”

“好像,确实都是些会惹女孩生气的事情啊。”卡卡西收起了卷轴,露出困扰的神色来,“不过,既然是一起长大的人,比起‘生气’,那个女孩更像是在撒娇呢。”

“撒娇?”珠里歪头“不可能吧。撒娇怎么是那样子的呢?”

“那珠里以为,撒娇是怎样的?”卡卡西笑眼一弯,说,“或者,珠里可以让我来试试看?——‘用碰过培根的手来碰珠里的浴衣’,或者‘睡觉的时候不给珠里关灯’。”

珠里的面色一怔。

等、等等!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树叶丛后一阵响声,野生的漩涡鸣人跳了出来!

鸣人已经听了他们的对话许久了。

聪明如鸣人(不)当然听出了珠里的弦外之音。像佐伯珠里这样社交圈极度简单的人,是不存在这种“鸣人不认识的友人”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故事中的女孩就是佐伯珠里本人。

传说中的“我的朋友就是我”系列!

那男主角是谁呢?!

想到白天壁咚了珠里的佐助,鸣人的心底几乎已经肯定了那个答案。现在,紧张的鸣人决定抢先出手,绝不让佐助占尽天时地利。

“是友情啊!”漩涡鸣人扯着两片树叶,中气十足地喊道,“这就是木叶式的友情没错了!”

“哈?”珠里和卡卡西齐齐回头。

“比如初代目和宇智波斑那样,明明进行了那么久的战争,最后还是握手做了挚友;卡卡西老师和带土老师明明年轻时候非常讨厌彼此,结果卡卡西老师还是在战争中救了带土老师;我和佐助从入学第一年就互相看不顺眼,但在波之国,他奋不顾身地救我,让我几乎觉得他爱上我了!”

鸣人紧张地说完这句话,清了清嗓子,下了总结性的评论:“没错,这就是木叶式的朋友!我们忍者的友情,从来都是这样子的!不用多想!”

21.揭开卡哥神秘面罩大作战

木叶式的朋友——

这个答案,在佐伯珠里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她竟然觉得这个回答有几分道理:所谓“朋友”不就是这样,偶尔会因为不明原因生气闹别扭,做出莫名的事情来的存在吗?

反正,那之后的一期,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她也没有再产生困扰。

日常还在继续。

在佐助变回男性后,宇智波鼬也准时变回了男性,重新回到了四代目身旁工作。鼬一如既往,依旧在工作上照拂珠里,让珠里沐浴在前辈温柔的光辉之中。

偶尔,鼬还会以“母亲想要见你”这样的理由邀请她去家中做客。不得不说,鼬真是十分了解佐伯珠里。对于不大喜欢社交的珠里来说,美琴是唯一一个“一见面就让珠里想要主动接近的”人物。

只是,很可惜,每一次珠里都忙于工作,并无缘前往。

热闹的夏天快到尾巴了,初秋九月来临。虽然是“初秋”,可天气却依旧很热,蝉鸣也并没有因为日历多撕了几页就微弱下来。也许正是因此,忍者们还保持着夏日的热情,比如鸣人,比如带土。

此时此刻,带土正以循循善诱的姿态,劝导珠里加入他和鸣人的极密计划。

“就连佐助那小子都加入了我们的计划!”带土弯着腰,比划着手,对珠里挤眉弄眼,“难道小珠里就不好奇吗?不想看一看吗?卡卡西那家伙的真面目到底长什么样?”

珠里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丝毫没有理会带土的想法。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她仿佛没看到身旁的鸣人与带土,旁若无人地穿行在街道与店铺之中。

“佐伯不想知道吗?”鸣人从另一头凑上来,眼里亮闪闪的,“卡卡西老师的真容诶!这简直是木叶忍村有史以来最大的秘密!”

终于,珠里的脚步停住了。

“带土老师,”珠里直视前方,说,“你和卡卡西认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见过他的脸吗?”

“没有。”带土摇头,遗憾地说,“就算是在战争中,敌人砍伤了他的眼睛,都没能把他的面罩割破,我真的怀疑卡卡西的本体就是面罩。啊……真想去买个面具,把我的脸也遮起来啊!”

“所以加入我们吗?”鸣人又凑了上来,“难道你看过卡卡西老师的脸吗?”

“……”

是啊,她看过。

珠里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不仅看过,她还……

可是,这种事情是无法说出来的。不然,这两个上蹿下跳、活泼到吓人的家伙,就会开始睁着眼睛追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过”、“到底怎么看到的”、“卡卡西到底长什么样”了。

麻烦。

“小珠里,”带土胸有成竹,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诱导,“我请你吃超激辣拉面,如何?一整个月的。”

……

……

沉默,是今夜挣扎的珠里之内心。

“成交。”佐伯珠里转回了脚步。

“还是我了解你啊。”带土哈哈笑了一声。

***

“卡卡西真面目揭开部队”成立了,成员有原第七班成员、宇智波带土、佐伯珠里及闲来无事来打酱油的山中井野、日向雏田和奈良鹿丸。。

作战会议在路边的甜品店召开,几个人挤挤挨挨坐满了两张桌子,点了各色的团子甜点和茶水。比起开会,更像是出来搓一顿的架势。

当然,有两个人是例外——坐在树上的珠里,还有站在屋顶的佐助。他们俩人,一个是社交障碍,一个是天生高冷。

“我将这个组织,命名为‘晓’。”带土敲了敲桌面,声音低低,“虽然我暂时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但是我也会参与到任务行动之中。我将把你们分为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听好了,你们的代号分别是玉女、白虎、零无、青龙……”

一听到“两人一组”,成员们的目光陡然就开始互相交织。

雏田望向了鸣人,樱和井野望向了佐助,佐助和鸣人同时望着珠里,而珠里望着远方;带土专心致志地望着面前的三色团子,鹿丸眺望着砂忍村的方向。

“鸣人,你和……”带土开口分配行动人员。

“我和佐伯一组吧!我和她比较熟悉!”鸣人说。

“不,”带土冷酷无情地回答,“你和佐助一组。”

“什么?”佐助和鸣人同时出了声。

佐助面露不屑之色,但心底却觉得并没有什么。他在加入暗部前就是第七班的成员,已经习惯了和鸣人合作。而且,如果能看到卡卡西的真面目,那和鸣人合作也没什么。

“小珠里和我一组。”带土咬了一口团子,笑地很耿直,“我可是小珠里的指导上忍啊,在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了。”

带土的话,令鸣人无法反驳。

鸣人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成了拳。他打量着刚从屋顶上落下来的佐助,目光扫过佐助那足以令所有女孩心生向往的容貌,心底下了一个决心——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速战速决!必须要比佐助先告白!

他今夜可是一定要说出那句话的!

正在此时,宇智波鼬恰好从此地路过。他原本是打算来买三色团子的,却在甜品店门口碰到了这支临时组成的部队。

“我可以加入么?”鼬的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说“既然佐伯也在的话,我也想来参与这件有趣的事。”

“可以。”指挥人·带土下达了命令,“从今天起,你就是晓之朱雀了。”

“这种代号……”佐助蹙了眉,冷淡的语气里有着不满,“倒不如直接叫‘蛇’好了。”

“叫‘蛇’也可以。”带土一脸深沉,说,“在地上爬行的‘蛇’,是否能蜕变成在天空盘旋的‘鹰’,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珠里:……???

你们是不是集体走错片场了?

***

任务开始。

雏田组率先锁定了旗木卡卡西的方位,确认他正在路边的烤肉放题店里。虽然是烤肉放题店,但卡卡西根本没有摘下面罩吃东西,似乎只是陪着迈特凯来的。

“鸣人组,你们出动的时间到了。”带土下达了指令,“拿出破坏终焉之谷的气势来,迅速地从左右两侧包抄卡卡西,迫使他进入到井野和鹿丸所在的道路来。”

然而,通讯器的另一头,久久没有反应。

“鸣人?”带土又喊了一声,“佐助,鸣人呢?”

“那个白痴吊车尾!”佐助恼怒的声音传来,“这种关键的时刻,突然跑没了影子!”

——漩涡鸣人去了哪里呢?

此时此刻,漩涡鸣人正拽着佐伯珠里,一路飞奔,穿过街道上挤挤攘攘的人群,在尽头的拐角处停下。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一眼,确认佐助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鸣人君,怎么了,计划有变吗?”珠里抽回了手,问。

“不……不,不是的。”鸣人的面庞微红。

他的心有些鼓噪起来了。

他不小心抬头瞄了一眼,恰好看到佐伯珠里耳根下雪白的肌肤。她的肤色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如何晒都不会变深,肤质也好的不可思议。当然,对于鸣人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这样水嫩嫩的。

“佐伯,你还……记得吗?”鸣人深呼了一口气,露出坚毅的表情来,“在你第一次把我变成女孩子的那一天,我对你说了一句话。”

“啊。”珠里摇摇头,果断地说,“不记得了。”

“呜哇——”鸣人心底的委屈,瞬间就涌了上来。

那个时候,为了吸引佐伯的注意力,他可是大声地吼出了“请和我交往吧”这句话。他本以为佐伯珠里会牢牢记得,并且因此察觉到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心意的……

“我想起来了!”就在鸣人内心崩溃的时候,珠里忽然喊道。

“想起来了?”鸣人双眸一亮。

“鸣人君像个Hentai似的,一边捏着自己的胸,一边说‘疼疼疼’。明明只要松手不捏就好了,可是鸣人君忍着痛苦还要疯狂地捏自己。”珠里说。

漩涡鸣人:……

——谁要你记得这种事情了啊!

鸣人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坚定起来。他的五官融萃了水门与玖辛奈的优点,生的很是阳光。只要是他认真的时候,整个人便如一颗小太阳似的,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那个时候,”鸣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说,“我对佐伯说了‘请和我交往吧’。这句话,直到现在也是算数的。”

说完这句话,趁着佐伯珠里微愣的时候,他低下头,说起了其他的心底事来:“我知道,佐伯和佐助的关系似乎很好。每一个女孩子都觉得佐助很好,我已经习惯了。但是佐伯和其他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同的,你从前不喜欢佐助,是吗?”

佐伯珠里陷入了沉思。

“鸣人君,你误会了,我不喜欢佐助。”她果断地回答。

“啊……”鸣人愣愣的。

他有点被突如其来的欢喜冲晕了头脑。

嘿!佐助!你听见了吗!人家不喜欢你嘿!

所向无敌的佐助君竟然在女生处失利了!

鸣人心底的得意一旦泛开来,表情就不太绷得住了。那副仿佛在拯救世界一般的严肃表情很快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露出了闪亮的星星眼。

“那我呢?我呢?佐伯,我怎么样?”他满是期待地问,“佐伯和我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虽然因为变性的事情闹过别扭,你也嫌弃过我不及时洗衣服的事情,在第一次中忍考试时还打过一架,但我们俩……”

“我明白了。”珠里托着下巴,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友情。”

鸣人:?

“嗯?”鸣人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佐伯,你在说什么?”

“鸣人君之前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么?木叶的友情就是这样,有过别扭矛盾、打过架,但是依旧是对手与友人。”珠里非常认真地说,“谢谢你,鸣人君。要问我什么要说‘谢谢’的话……”

“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鸣人:……???

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22.兔兔老师求你少喝点酒吧

鸣人和珠里回到队伍中时,等待两人的其他成员,都散发着一股究极的怨气。(宇智波佐助除外)

“这是……怎么了?”鸣人一愣。

“很明显啊,”鹿丸撇嘴,“任务失败了。虽然有没有鸣人都一个样,但还是没想到鸣人这么不靠谱啊,竟然在关键时刻消失了……”

在鸣人和珠里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晓组织(误)依照计划,对卡卡西进行了突袭。然而,卡卡西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都处惊不变,没有展露出丝毫破绽。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别说摘下卡卡西的面罩了,他们就连碰到他的面罩都困难。最后,只能放任旗木卡卡西笑着挥手说了声“回见”,然后堂而皇之、散步似地走掉了。

这就是这群人(宇智波佐助除外)为何如此士气低昂的原因。

“算了!既然现实如此艰难,倒不如来喝酒吧!”带土很快想开了,指着路边的一家居酒屋,高兴地说,“大家进去一起爽快地来一杯,如何?”

“……带土老师,我们可是不能喝酒的啊。”春野樱无奈地说。

“那至少珠里要来!反正小珠里是大人嘛,而且,珠里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带土拽住刚回来的珠里,大言不惭。

珠里光速摇头。

——开玩笑,要是她又沾上了酒味,一期会生气的。

“珠里,如果你不喝这一杯的话,那一整个月的拉面就都没有了噢。”带土揽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是循循善诱,“反正有带土老师在身旁,也不会出什么事。和我一起喝酒,总好过和纲手大人一起喝酒吧。”

佐伯珠里又开始纠结了——拉面、拉面、拉面……如果现在放弃的话,岂不是为了拉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吗!

“好吧。”珠里点头,“但是我不能多喝,之后要去清理掉酒的味道。”

“很好!”带土打了一声响指,笑嘻嘻的,“果然还是小珠里和我最合得来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珠里一样,承受得住带土的邀请。最后,留下来的只有鸣人、珠里与带土。因为正是居酒屋繁忙的时候,带土找不到座位,因此可怜巴巴地买了酒,到公园抱着瓶子喝。

公园里静悄悄的,路灯的光柱下飞着两只小虫。远处是房屋隐绰的轮廓,几许人影在房屋间走动着,脚步声与对话声却不足以传到这遥远的角落来。三个人在长凳上坐下,酒瓶在带土的脚边一字列开,这副模样就仿佛他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似的。

“喏,为了照顾小孩子,今天我买的是米酒。”带土将一个瓶子递了过去,“珠里喝这个应该没问题,不会像上次那样醉得乱七八糟。”

鸣人托着面颊,还沉浸在失望之中。

“鸣人,你这是怎么了啊?”带土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一动,口中问道,“你怎么一脸不痛快的表情?”

“啊——没什么,只是在可惜没看到卡卡西老师的真面目而已。”鸣人当然不会说出“我对佐伯告白失败”这样的真相,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真的如此好奇吗?卡卡西的脸。”忽然间,珠里的声音轻轻响起。

“当然好气啊!”鸣人说。

“……我看过。”珠里低垂眼帘,说。

她细细的手指,扯开了绕在瓶口封纸上的细线。浅淡的酒香味自她掌心下漫了出来,不是炽烈醉人的类型,而是令人绵软的醇厚香气。

“什么?”鸣人和带土齐齐瞪大了眼,问出了一系列珠里早就猜到了的问题,“你怎么可能办到?!到底怎么做到的?说来卡卡西/卡卡西老师到底长成什么样?!”

“……只是,伸手摘下来了而已。所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办不到这么简单的事情。”珠里托起酒瓶,表情不改。

她凝视着瓶中清澈的酒液,诧异地发现里面竟然夹杂了一片不知是什么花朵的花瓣。她倾倒酒瓶,将那花瓣携着酒液一起倒在脚下,口中说:“至于长相么……他的面罩下,还是一层面罩,就是这样。”

鸣人&带土:……

那你说个球。

珠里看着那片花瓣在酒液之中流走,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明明她从来都习惯单一的表情,可现在,她却忽然想要扬起唇角笑一笑了。

卡卡西的真面目,似乎只有她才知道的。

并且,她也不想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其他人。

她呼了一口气,捧起酒瓶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并不烈,入口甘甜,竟然有让人从喉头到脾脏都感到甜蜜的奇特魔力。

难怪带土老师总是喜欢喝酒。

鸣人和带土还在吵吵嚷嚷说着什么,话题似乎又变成了“谁变的女孩子更有魅力、更能征服整个木叶忍村”。珠里没有参与话题,晃着脚,一口接一口,沉默地喝完了那瓶酒。

“我喝完了,再见。”她一点儿都没留恋,起身便走。

之所以不敢多停留一步,是因为她察觉到自己的脑海有些昏沉了——饶是那米酒并不烈,可不常喝酒的她,却还是有些小醉了。

这样子回家去可不行啊。

一期一振是会生气的,他要是生气了,也许今天就直接在她的床上裸奔了。

怀着心底的忐忑,珠里踏着一深一浅的脚步,走到了旗木卡卡西的公寓楼下。抬头望去,高处旗木家的灯光依旧是昏黄而温暖的。

不知道今天木叶白牙在不在家呢?

珠里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沿着公寓外墙垂直向上跑去,在那扇熟悉的窗口外停下,伸手扣了扣窗子。客厅里空无一人,唯有灯光独自亮着。

许久后,卡卡西才来开了窗。

“还没有闹够吗,凭借你们是摘不掉我的面罩的噢。”卡卡西移开窗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脱掉了木叶的绿色马甲,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良好的肌肉轮廓,在这件薄薄的背心下显露无疑。只是这样好的身材,珠里却注意不到。她晕晕乎乎的,扶着窗框,就朝里倒去。

“……喂!”卡卡西伸手接住了她,顺手就坐在了窗户旁的沙发上,“还好今天只有我在家。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如果旗木朔茂在的话,兴许现在已经冲出来,嚷着“怎么回事!你竟然对你的学生辈下手!”或者“怎么回事!都有女人晕倒在你怀里了你还不结婚!”吧……

窗外的夜风有些冷,却吹不醒佐伯珠里的醉意。她迷迷糊糊的,揽着卡卡西的脖子,坐了起来,口中喃喃说着话。那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像是扯线木偶在咔哒咔哒地发着僵硬的声音。

“…卡…卡……西?”

“嗯。”卡卡西低低地应了声,“是我。”

这样说着,卡卡西在心底想着,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啊。一年前,就发生过与这几乎完全相同的事情了——被带土带去喝得烂醉的佐伯珠里,叩开了他的窗户,迷迷蒙蒙地摔了进来。

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不会与那一次相同呢?

落地灯的光从灯罩里漏出来,映得人肌肤微暖。卡卡西伸手揉了揉珠里的头顶,影子投在墙壁上,和家具的影子混在一块儿。屋里很安静,壁钟滴答在走,时针快指向十一点了。

他怀里的少女爬了起来,跨坐在他的腿上,伸出手来,去摘他的面罩。雪白的、柔软的指尖,轻而易举地碰到了卡卡西的鼻端,将那覆着他面颊的玩意儿干脆利落地向下一拽——

于是,只有珠里知道的、属于卡卡西的真正面容,便展露了出来。没有香肠嘴、大龅牙、方下巴之类猎奇的组合元素,只有令人想要屏住呼吸的容貌;哪怕是贯穿眉眼的那道伤疤,也无法减损这张脸的魅力。

旗木卡卡西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果然,你又想做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啊。”卡卡西扬起唇角,笑容透着慵意。

“唔嗯。”她点了点头,似是认同了卡卡西的话。

继而,少女把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将脸探到了他的面前。鼻尖相擦,她安然合上了眸子,纤长的眼睫擦过银发忍者近在咫尺的肌肤。

“喝醉了酒就想吻我,可不是好习惯。”

卡卡西低声说这句话时,两人的唇已离得很近了。浅淡的气息交织在一块儿,灼热得不可思议,令少女那皎白的肌肤泛起了一层娇艳的绯色。

卡卡西以为,佐伯珠里会和从前一样,喝醉了酒就借机跑来吻他。可是,这次又有哪里不同,因为她迟迟没有动,像是被按了定格键一样。

“怎么了?”卡卡西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眼里盛着宠溺的笑,“这次不想那样做了吗?”

“……卡卡西以为,这一次我也会干那种事吗?”珠里的手压在他的胸口,悄悄揪紧了他衣服的布料,“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说罢,她像是不曾喝醉一样,迅速地摘掉了自己蒙着眼睛的纱布眼罩,用笔直的、带着性转魔力的,目光望向了毫无防备的旗木卡卡西!

嘭的一声轻响后,抱着她的男人便变成了女人——银色及肩长发、大胸长腿、面容秀丽,看起来似乎还是很受欢迎的慵懒大姐姐类型呢。

“……啊。”旗木卡子(♀)眉头一挑,露出无奈的神情来,“果然做了很不一样的事。”

“是吧?”珠里的声音里有着恶作剧得逞的欢愉。

“那也没办法啊……”卡卡西没有松开她,而是将面庞压了下去,抵在她的额前,说,“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总不肯乖乖听话的珠里了。……现在,是我想听珠里说那句话了。”

《[综]性转万岁!》54 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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