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私教育(终于,Leo先生脑卒中了)

小民还得去加班,背起包,突然回头,说:“我是伴郎,谁都不许跟我抢。”

法典则追着问:“妈妈,伴郎是个啥呀?”

婚礼还没影儿呢,伴郎已经有俩了。

……

本来林珺计划好的,周日帮小宪布置好房间,周一上午九点,准时去接他。

拘留所办手续,一般是上午九点钟。

不过早起拘留所就打来电话,孙所长说得让小宪帮他们修一下电脑,让林珺下午五点再过来接他,而正好,一大清早的,裴秘书突然打电话,说leo先生今天已经恢复健康了,先去了趟东海制药,下午要来慈心,而且今天的视察还有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陪同,林珺就先把儿子给放下了。

目前要重点宣传的是复方鳄胆胶囊。

这味药目前已经有成品了,正在等着药监局批临床指标,既然leo先生要来,林珺就得让药研所的孩子们重点给他介绍一下这款药,当然,介绍是个由头,主要是给领导看,让他们赶紧批临床指标。

按计划,林珺在四点半结束,正好可以去接小宪。

小民于东海制药,始终没有归属感,所以在leo先生结束那边的访问后,请个假就回来了,先去幼儿园看半夏,人家爱搭不理,但他就喜欢趴门上喊一喊,逗一逗,给半夏瞪两眼,赶走,再来找妈妈。

“妈妈,融入国有企业,让我非常的痛苦,不适。”小民说。

他是海归,如今正努力着想要达成父亲的志愿,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但那并不容易,因为东西方是完全不同的。顾谨只有想法,帮不了儿子。

林珺作为母亲,就必须想办法帮儿子,让他能融入这个国家的文化,同时,给他一条能更好发展的路。

所以她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到时候妈妈跟史瑞克,或者别的西药企业合作,帮你建一个实验室,让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工作呢?”

大马猴似的儿子从身后搂上了妈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热,臭,离我远点儿。”林珺说。

“今天,还是让我当向导吧,leo显然不是好人,但是妈妈,以我来看,西方人对待东方人的态度,都一样,所以我们尽力说服他吧。”小民说。

是啊,立场不同,价值观不同,东西方的思想是无法兼容的。

不过有小民从中沟通,林珺也觉得,事情应该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从leo先生进厂后,事情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因为曹桂被正式批捕,loe先生已经知道了情况,并因为他对政府和公安的偏见,自发的,把它当成了一种政府实施的迫害行为,甫一见面,他居然提要求,说只要林珺能让公安释放曹桂,自己就跟她签约,否则免谈,他今天就要走人。

这不可笑吗,公安局又不是林珺开的,她说放人就放人?

她说:“leo先生,曾经,曹桂红口白牙,说她在国内的关系上天达地,您应该找她去放了她自己,对吧,至于我,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守法的公民,也没想过跟您签约,您想参观就参观,不想就请回吧,不送。”

这就搞得leo先生很尴尬了,他于是打个哈哈,结束了这个话题。

然后就是由小来介绍复方鳄胆胶囊了。

要知道,leo先生是把林珺当成可以收编的假想敌的,而复方半夏胶囊于史瑞克,已经是一个劲敌了,可她居然还研发了一款可以抗肝胆癌的药物?

小民被leo先生气到了,他不允许他妈救那个没有心的,贪婪的恶人。

哇喔,他二哥顾宪,魔鬼筋肉人本人呢。

这就要撕破脸了吗?

在这一刻,leo先生终于脑卒中了。

这当然是半夏啦,胖胖的二哥她认不出来,可变瘦的二哥,跟她死后看到的,睡公园的,瘦瘦的,资本家的小走狗就有几分像了,他肤黑,眉粗,有点呆。

如果不是因为愤怒,leo先生还不到那个临界点,可他曾经干过的,最隐秘的事被林珺戳穿给了妻子,也许马上他将面临离婚,分割财产,他热血上涌,他终于挺不住了,此时记者的摄像记对准着他的脸,极为清晰的,他的脸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正常的,一半在往下垮,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在往下流

他知道自己病了,凭着最后的知觉,他喊:“helpme!”

法典也是,绕着转了一圈儿,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肌肉吗?”

leo先生是曾在东南亚招过妓,染过梅毒,可他已经治疗好了,除非生物检测,否则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林珺是怎么知道的?

顾宪回头。

女孩笑了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是二哥对吗?”

救护车的窗子拉不开,林珺于是拍打玻璃,伸手比电话,示意小明赶紧给拘留所打个电话,去接小宪。小明也才想起来,弟弟是该回来了,连忙点头。

弟弟回来了当然好,可他拎根钢管干嘛?

“你才是污蔑,你这是诽谤,我要起诉你。”leo先生说。

“快打120,送他去医院,快。”林珺大吼。

但商场如战场,他作为股东,必须为史瑞克的利益着想,思索片刻,推开数据表,环顾四周,他说:“我听说贵国人非常善于造假,而慈心厂,曾经有过拿西药直接冒充中药的先例。”再看林珺,他转身问:“这份药呢,数据,该不会是用我们的华兰史克做的吧,mairui女士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才会被捕的,对吗?”

可她是医生,而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挣开小民的手,她上车了。

“二哥。”他也喊。

而在他问出口的那一刻,林珺就知道,这份黑料必定是曹桂给的。

谁怕谁啊,大不了大家一起臭,今天,当着记者的照相机,摄相机的面,她非出口敞快气不可

既然已经翻脸,leo先生也不客气了,他用英文说:“我从不认为中医有效,而且我有证据,能证明慈心曾用西药冒充中药,我有照片,我还有药品。”

这是头一次,leo先生清晰的感觉到,药物在跟自己的身体起反应。

“我是执业药师,我还是名中医,我是他的医生,我必须上车。”林珺说。

今天因为妈妈忙,是法典接的半夏,俩人刚刚才来,因为二哥皮肤太黑了,他不太敢认的,可半夏一叫,二哥就回头了,他也就敢认了。

而他的行为,还是西方人的那套,说话的时候喜欢带手势,张牙舞爪的。

可现在,是他先挑的事。

小民在拉,坚决不肯让林珺上车。

刚才还无比傲慢的,誓要在离开慈心后,彻底打垮慈心的leo先生,在此刻,终于体会了夫人描述的,那种来自东方医学的,奇妙的感受。

不过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小女孩,她举着一串鱼丸,一串小螃蟹,试着问:“二哥?”

而车从面前驶过,一个又黑,又高,又壮的光头男人,手拎一根钢管,似乎是要砸救护车,可他又没砸,追着救护车跑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

小民要接他的钢管,他不给,还在问:“where\s摸m。”

林珺也气坏了,她知道商场很残酷,人们为了利益会连脸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