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一开,吧台就开始有人起哄。耳边掌声热烈,纪雨石心算这一瓶能吃多少回扣,自己也被捧得飘飘然。

“我还是干杯,你们几个还是随意啊,头一杯敬在这儿了,给各位的。”酒瓶挨着杯口倒酒,纪雨石一饮而尽,瞬间脸就热了。

酒不辣,但是是有后劲儿的。

纪雨石清楚自己的量,现在叫停是喝得正合适,回去还能睡个好觉。开酒的要是常客,酒喝不完可以存,碰上偶尔来一趟的生客就辛苦些,一次喝干净最好。人家花钱开的酒,不是让你留到猴年马月慢慢咂摸滋味儿的。

酒保见这几个客人实在眼生,果然问:“纪少,还来不来?”

都和他认识,都想劝他悠着点儿。

“来啊。”纪雨石觉得舌头有些笨,捋了把刘海,“满吧,没事儿,我还有量呢。”

下一杯再来纪雨石就喝慢酒了,故意闲聊:“你们几个来什刹海玩儿的?还上大学呢吧。”

刚才和纪雨石碰杯的男孩儿离得最近,端端坐着,一就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趁着天气还不冷出来玩一趟,你呢?我叫安翔。”

“我啊,叫石头就行了。我天天在这儿,你们想喝酒了找我来。”纪雨石对他们几个印象挺好的,“就是别喝太多,酒吧里乱,什么人都有,自己心一点儿。你们谈对象了没有?”

那几个突然都不说话了,有的脸红有的摇头。安翔抿了一口酒,连连摇头:“你呢?谈过恋了?我们第一次来……郎桥。”

还真是一群出来游玩的0号啊,纪雨石觉得眼前像坐了几个可,尖尖的嘴角翘一翘,两颗虎牙怪夺目的。“谈过啊,我这样儿的能没谈过嘛。”

几个人像仓鼠那样吃着果盘,像等着听他往下说。说他们只敢想、不敢做的事,和男人谈情说的事。

纪雨石瑟起来,笑容生动得异常好,两个膝盖微微抖着,有点儿痞,又不招人讨厌。“恋是享受,你们可以多谈几次,千万别一锤子买卖似的。多试试,慢慢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人了。我也谈过不少,现在总结出一真谛,就是必须兜儿里有钱,没钱谈不拢恋。我不是教你们物质,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两条腿和1八厘米的男人多得是,先争取财富自由准没错儿。”

几个可点头称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想问,安翔推了一部手机过来。“石头哥哥,你们给留手机号吗?”

纪雨石没忍住笑,五分醉的样子像成心勾搭谁。到了这个时间,酒吧里的人大多都有些醉,说话不自觉压低声音,很有感觉。

“给啊,等哥把酒喝完的啊,乖。”脸被酒精烧红了,耳朵骨也烧红的。

“喝不完也没关系,我们下次还来。”对面有一个耳朵红了。

纪雨石着他们,嘴里,鼻子里,都是酒精的味道。酒杯还剩下一个琥珀色的底儿。

“双,给我加点儿冰吧。”纪雨石把杯子往前推推,唐双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弯腰去挖冰块。就是这个时候,纪雨石差点以为眼花了,玻璃杯里突然多了一根细细的圆珠笔,红色的。

“他没量了。”杨兴坐了整个晚上,一起身就从吧台上方转了个空的酒杯,“给我吧。”

纪雨石本身还没醉呢,为了师兄叫灯光逆着眼睛打了一下,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腿软得一塌糊涂。

玻璃杯里戳着一根圆珠笔,意思再明显不过。此杯到此为止,谁也别想动了,这人归我,这人的酒也归我。

明明很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满不在意地翻试卷。6个多时,柠檬茶一口没动,量全留着。

之前的撩拨都是见色起意,师兄有那么多的好处,很难不让人惦记。纪雨石借着自己的五分醉意,大胆地想,放开了猜,可能是动心。

“谢谢……谢谢师兄。”打架打不过人家,喝酒也喝不过人家,纪雨石软腾腾地低下头,两只脚局促地找地方踩。

高脚凳对喝酒的人不太友好,五分醉一脚踏空,又被师兄扶了一把。“就你这点儿酒量还干酒托?你就作死吧。”

纪雨石不服,红面反驳:“我酒量不差,不信你问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