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敛看着他的侧脸,睫毛微垂,猜想着会许怎样的愿望。
大概,又是跟赚大钱相关。
又或者,是关于今天的表白?
已经晚上九点多,也不知道池妄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拖到现在还跟他们在这儿胡吃海喝。
万一人家等不及睡了呢,苏敛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己在瞎操什么闲。
池妄闭着眼,在里许愿:希望能跟苏敛在一起,哪怕不是现在,能够追到他也以。
里默念完毕,他微微垂眼,虔诚地吹灭了蜡烛。
“来,敬我们妄爷,又老了一岁,但距离公司上市又进了一步。”顾安久不愧是氛围小能手,开口是场面话。
几只手拿着杯子一碰,叮当作响,林衍附:“祝妄爷钱越来越多,赚得盆满钵满。”
宋嘉词结结巴巴说:“祝妄爷考、考试门、门及格,天天进步。”
林衍笑说:“小学霸,你这祝福真够实际。”
轮到苏敛,有些词穷:“那,祝你愿望真。”
此时彼时,在那天的小网吧,池妄晃着那个火机的烛火,也是这么说的,祝你愿望真。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愿望里,都已经早早的有了对方。
吃了蛋糕,笑过闹过,酒足饭饱,池妄提出去江边转上一圈。
已经进入一月的深秋,江边的风大得有些厉害,吹得少的衬衫鼓一团。
五个人排一排,挨个站在大桥边上,眺望着远方明明灭灭的江景,突生无限感慨。
顾安久弯腰费劲趴在栏杆上,猛地冲着江面“啊”了一声,隔了一秒,远处传来回音。
池妄笑说:“你有病啊,不怕吓到人家。”
“这附近都是游客,让他们感受一下雾城人民的热。别说,发泄一下,真的挺爽。”顾安久用胳膊碰了碰他,“诶,不如我们每个人都吼一句长大后想干什么?”
几岁的男生幼稚程度超过想象,苏敛从来没干过这么无聊的事,侧身站在一边,表有些抗拒。
顾安久先了个样,把两只手卷在嘴边,冲着江对岸大吼:“我的梦想是当幼儿园老师!是绩烂,不知道他们收不收!求求你们收了我吧!”
苏敛好奇,压低声音问池妄:“他怎么想干这个?”
“看不出来吧,他挺喜欢小朋友的,说小孩子才是最单纯的。平时也老是笑嘻嘻的,很让人觉得亲近,不是吗?”池妄微微撑着栏杆,衷说,“如果以,他应该会为一个很好的老师。”
想到顾安久平时热肠的样子,跟谁都能一片。苏敛微微点了点头,一秒钟之后接受了这个巨大的反差。
宋嘉词憋红了脸,微微弯腰,用尽全身力气出声:“我、我要考北大医学院!治好我的小、小结巴!”
“一定会的。”林衍揉了揉他的脑袋,跟着拔高声音,“我想组乐队!但妄爷志不在此,那希望以后我能遇到志同道合的队友!”
被这种肆意妄为的绪感染,池妄也不觉放大声音,转身看向江面:“我的目标大家都知道,朝着上市奋斗。”
果,万不变。
听到大家的愿望,苏敛才觉得,好像离这群人又更近了一些。
很早以前,除了宋嘉词,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群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少,不爱上课,绩倒数,好像没什么优点。
但其实每个人中,都藏着一个属于己的梦想,也许渺小,也许夸张,但那都不重要。
大概旁人看来啼笑皆非,但少人是最有资格狂妄,他们总觉得未来无比绚烂,一切都有能实现。
此刻苏敛很是庆幸,在重来一次的青春里遇到了这样一群性格各异的人。在他原本灰色的人生里,添上了五彩斑斓的一笔。
让他已经如止水的生活,好像又逐渐缓慢的复苏,变得鲜活起来。
“到你了,小苏老师。”池妄偏头看向苏敛,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张平时冷淡的脸上带着一圈柔的光。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发烧那次的胡说,拉长了声音:“我知道了,很酷的外科医生。”
苏敛摇头,冲着江对岸亮起的繁灯,头一回大吼出声:“我要当最厉害的内科医生。”
身边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平时冷冷清清的少,憋红了脸,放大音量,无比真地朝着远方喊出里的愿望。
当初池妄生病的时候,他拿着病历束手无策,无数次的怨恨己为什么选错了方向,只能干巴巴地等,等一个无疾而终的结果。
穿越本身是一种奇迹,既以重来,这一回再选择志愿,苏敛想要放弃曾经修了几的外科。
只是为了给池妄活下去,多一种能。
“好,大家都说完了,我们的愿望一定都以实现!”顾安久兴奋地满脸涨红,眼睛微亮地看着远方。
“会、会的。”宋嘉词一本经地点头,“借、借着妄爷生日的光,我们都、都能想事。”
江风把头发吹得凌乱,苏敛转身,后背抵着栏杆,盯着目光上方的轻轨出神。
旁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有游客在举着手机拍照,池妄慢慢靠过去,跟着他视线望过去:“这个地方好像出了名,每天都有很多人来。”
“我知道,网上很火。”几之后,更是爆火,已经为雾城最具有代表性的卡点。
苏敛微微抬头,夜色深重,刚好最后一班轻轨呼啸而过,穿过斑驳的楼房,飞速地消失在视野里。
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两条铁轨,在深夜里显得无比孤寂,像是再也回不回来的时。
这个夜晚绪起伏多,苏敛无端想起一句歌词:爱你的每个瞬,像是飞驰而过的地铁。
二来岁的池妄,跟着时的列车已经消失不。列车走了大概还会有下一班,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曾经那段刻骨铭的爱,了不停趟的车,抓不住的风。
而他现在的池妄,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没有答案。
苏敛抿了抿唇,手臂顺着栏杆慢慢垂落下去,盯着消失的地铁,怅若失:“好像什么都跟末班车一样,抓也抓不住。”
莫名其妙感叹了一句,池妄却无端听懂了半分。
手指微热,苏敛感觉到己的右手被抓在了滚烫的手。
池妄用力握紧,声音轻而缓,夹在飞驰而过的风里:“苏敛,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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