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久准备往床上爬,迷迷糊糊地瞪眼:“爹,你这么拼呢?不是才考完没多久么?”
这人最近认爹上瘾,苏敛懒得反驳:“我热爱学习。”
顾安久啧了一声,吐槽说:“不是吧,给第二名留点儿追赶的活路行不行?你这样真的要命。”
“睡你的觉。”苏敛调暗台灯,继续低头整理习题。
两周很快过去,苏敛勉强凑够了钱,买到那一套之前看中的架子鼓。湛蓝色的鼓边,淡金色绕了一圈,配上刻着名字的鼓棒,看上去很酷又飒。
想来,这个礼物池妄应该会喜欢。
生日恰好是在周六,苏敛换了件洗干净的白衬衫,按照群里发送的地址坐公交过去。
抵达的时候,环顾周遭的环境,才发现是一家在江边轮船上的地道川菜。
他按照给的包房号进去,里面人已经坐了一圈。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苏敛问:“你们几个?”
池妄站在阳台上吹风,听到声音,转头过来:“小苏老师来了,这几个,只叫了最亲近的朋友。”
苏敛微微抬眼看人,明明还是往常的扮,一身黑衬衫,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一样。
仔细一看,领口系着一条很细的深色领带,把平时散开的领口系到了最顶上一颗,挡住滚动的喉结。头发微微梳起,露出好看的眉眼,带着淡笑,看起来英俊得过分。
突熟的扮,一下子变得经了起来,让苏敛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坐下,说:“扮够式的,我还以为你会办得特别招摇。”
“又不是八大寿,那么招摇干什么?”池妄插着兜走过去,挨着人坐下,瞥他手里的纸袋。
跟着视线看过去,苏敛抬手往他手上送:“生日快乐。”
顾安久伸了个脑袋,八卦道:“什么礼物,我也要看。”
“快、快,拿出来看看。”宋嘉词也跟着着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在众人的期待中,池妄缓缓抽出里面的东西,《五高考三模拟》,《教材完全解读》,《金考卷》,《必刷题》,重得要死,厚厚一摞。
池妄:“………”
真的惊喜,真的意外,真的猝不及防。
到底是人家送的礼物,不好意思扫面儿,只能轻咳一声,把书又装回了口袋:“你还真送啊,我会努力刷题的,请组织放。”
看到这堆学习资料,顾安久笑得直不起腰,颤抖着手竖起大拇指:“我谁都不服,服我敛哥,真的牛逼!”
“不要辜负小苏老师的期望,好好做题,争取清北。”林衍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嘉词眼巴巴地看着:“都、都挺好的资料呢,你、你不要我要。”
苏敛脸上带着一股作弄的开:“送你题不是让你转送给别人,是希望你好好学习,早日刷完。”
把袋子放到一边,池妄舔了舔下唇,闷笑说:“好,知道了。”
“还有一个礼物,你己有空去拿。”苏敛往他手里塞了一张提货券,手有些出汗。
池妄愣了一下,低头看上面的黑字,是一个己很熟悉的架子鼓的品牌,不算便宜。
他顿了顿,斟酌字句:“不用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五三挺好。”
苏敛抬眸,语气带了几分认真:“你之前说的,生日一只有一次,当要认真对待。”
难得看到他这么一板一眼的口吻,想到上次己拿个火机点个火给人糊弄了过去,池妄责道:“等你下次生日,我一定帮你好好过。”
“嗯,以喜欢吗?”苏敛有些忐忑,他以前送池妄的礼物都是领带钱夹一类用得上的,头一回买这种不常规的东西,里很是紧张。
池妄盯着他,眉眼都是温柔:“喜欢,喜欢不得了,下次表演给你看。”
“哎呀,你们俩今天突这么客气,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顾安久绕过去,低头看着那张提货券,大呼小叫道,“输了输了,你们的礼物都输了,送什么演唱会门票,看看人家。”
“我认输。”刚送出去两张票的林衍举起双手投降。
池妄扬起嘴角,小翼翼地把那张提货券叠好,放进口袋。
旁边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七嘴八舌聊着最近学校的八卦,好像跟在食堂没什么区别。
但苏敛觉得很松弛,没有不认识的人,也不用强装热络,很舒服。
人没动几口,池妄低声说:“怎么不吃菜?点的东西不喜欢?”
边说着,边往他碗里一样夹了一小筷子,把碗又推到跟前。
“喜欢,挺好吃的。”苏敛轻轻笑了一下,看向包房外面的风景,“这里的视野真好,还以看江。”
“是吧,我特意选的,一会儿以一起去看雾城的夜景。”池妄早想好了今晚的安排,先吃个饭,再循序渐进。
吃到一半儿,乌泱泱的服务员推着蛋糕进来,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跳着舞,尬得人头皮发麻。
整个仪式无比诡异,有工作人员还要强行拉着池妄站起来转圈,姿势别扭,很是搞笑。
苏敛拧眉,看向动作僵硬的人:“这也是你安排的?”
强行赶鸭子上架,池妄也很是无语:“这个真没有,大概是店里送的。”
平时谁都惹不起的校霸这会儿被逼着跳舞,左转右扭,一桌子人都笑得不行。
池妄听着尴尬的演唱度过了这辈子最艰难的两分钟,好不容易结束,转身把蛋糕拿过来放在桌上:“谢谢啊,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生日,你们先出去吧,有事儿我们再呼叫。”
工作人员笑眯眯说:“不客气,您要喜欢,我们以再跳一遍。”
池妄摆手,迅速拒绝:“不用不用,一次够惊艳了。”
顾安久收起手机,贱兮兮地说:“录下来了,等你八的时候,我放给你看。”
“滚,你生日也必须来一回。”池妄在四个人身上手指滑了一圈,咬牙切齿说,“你们谁都别想跑。”
苏敛往后退了半步,吐槽说:“反我不跳,傻了。”
池妄笑着说:“那愚蠢的课操都跳了,还怕跳个舞?”
“看在你生日份上,不跟你贫。”苏敛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低声说,“赶紧许愿。”
包房内的大灯关上,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跳动的烛火,晃在一张张轻的脸上。池妄站在三层浮夸的蛋糕前,双手握紧,眼睛紧闭,看起来很是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