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去,出离的和谐淡雅,恍若美景画卷。
“那小姑娘是...”
“她名为雪杉。”
身后蓦然响起一丝温厚之声。
任吟姗美眸微睁,正想循声回首,却感觉到身子被一层温暖所包裹,赫然是被一袭大氅披裹全身。
神色怔然间,她瞧向背后,就见林天禄正笑着拱了拱手:“任姑娘,当初在下的婚宴之时,你应该瞧见过她的,其正是坐在客宴之中,距你不远。”
“雪杉?”
任吟姗轻眨杏眼,思忖片刻后顿时恍然道:“原来是那位小姑娘?”
她再度回首远眺瞧去,眼含讶然:“她瞧着变化可真大,妾身都一时认不出来了。”
若说当初瞧见雪杉,她还觉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女孩。
可如今再见,竟已有了几分美人胚子,雪景之下更是风姿初显,仿佛出尘的小仙女似的。
林天禄温和笑道:“她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女大十八变,任姑娘应该更为清楚些?”
“此言倒是...”
任吟姗美眸一转,掩唇狭促道:“如此说来,先生也算是慧眼识珠,在茫茫尘世之中寻得一位蒙尘待觉的小美人?”
林天禄干笑两声:“此话听来,怎得有些意味深长?”
“瞧这丫头如今都在先生家中扫院啦,心思或许不少?”任吟姗眸光含笑,慢声细语地调侃道:“待她再长大个几岁,这林家兴许还得再多一位小娘子?”
“咳!任姑娘还是饶了在下吧——”
任吟姗扑哧一笑,媚眼似嗔般轻剜一勾,更似风情万种。
但她很快低垂眼睫,抚了抚盖在肩头的狐绒大氅,嗓音更柔几分:“倒是妾身得多谢先生呵护体贴。”
林天禄微敛笑意,皱眉关切道:“任姑娘今日起床,身子可还有何处不适?”
“只是身子有些酸麻困乏而已,再多休息几日便可。”任吟姗眸光盈盈,软语低吟道:“还得多谢先生昨晚喂给妾身的几颗灵丹妙药,若非如此,今早妾身可没办法下床走动。”
“丹药总归是外物,任姑娘这些时日就住在此地好生休养。”
林天禄温声安抚道:“若觉发冷便多穿些衣物、有何想吃想喝的吩咐一声,在下会帮姑娘准备一番。”
“你...”任吟姗眨了眨媚眼,失笑一声:“你呀,当真太爱宠人了些。若叫几位夫人瞧见,怕是得埋怨妾身咯。”
“若雨她们已知晓前些时日的变故,当然不会多言。”
林天禄心思一动,很快道:“姑娘既然已醒,不妨与我说说当初遭遇?”
“当初——”
任吟姗无奈一笑:“其实也无甚可说的。只是十来日前,鬼冥宗人突然闯入县内大肆搜捕年轻女子,正好又瞧见妾身所建的阁坊,双方冲突了一阵。
待击退了他们门下的弟子,但又遇鬼主亲临,两难之下只能以自身为饵,让鬼冥宗放过那些丫头们。”
林天禄若有所思。
任姑娘之修为虽有蛮境根基,但终究只能发挥出赤魔境水准,遭遇鬼冥鬼主,确实势弱不少。
“但,那些鬼冥宗人当真会轻易放人?”
“当时前来抓我的,正是那位施鬼主。”任吟姗哭笑不得道:“如今想来,妾身当时遇见的乃是施鬼主,已算运气斐然。若换做其他鬼主,会有何下场实在难料。”
林天禄心下恍然,转念一想也是心头稍定。
若施苒出尔反尔,又回头将楼内姑娘们抓走。昨晚与季姑娘出面救援之际,想来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们应该会有些反应。
但事实上,那些受掳的姑娘们显然只是听过他的名号,连任吟姗是何人都不曾知晓。
“不过,见任姑娘被鬼冥宗抓走,她们想必也会担心自责不已。”林天禄略作思酌,很快温声提议道:“待会儿姑娘不妨先亲手写封书信,我再派人送去,瞧见书信她们应该能安心些。”
任吟姗轻嗯一声,低喃道:“确实是要先与那些丫头们报个平安。”
见其脸色稍显苍白,语气渐弱,林天禄眉头微皱:“任姑娘,既然身子不适,不妨再回屋去歇息会儿?”
“已是躺了一晚上啦,总该活动一番身子的。”
任吟姗娇弱浅笑一声,细语道:“先生若眼下无事,不妨陪妾身在院内逛逛?”
林天禄莞尔笑道:“姑娘既是邀约,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那就好。”
美人秀足轻移,步履却是虚浮一晃,嘤咛着打了个踉跄。
见任吟姗险些软倒在地,他连忙伸手搀扶了一把:
“任姑娘这幅模样,可当真不像是无事。”
“换做先生被锁链捆着十来天,都会腿脚酸麻的。”
任吟姗柔声笑谈,但似回想起昨日在其眼前丑态毕露,苍白娇颜上泛起丝丝羞赧红霞。
芳心酥痒间,她也不禁掩了掩白嫩高耸的峰峦硕物,垂眸颤睫,艳红粉霞更媚三分。
林天禄只是哑然失笑,同时搀扶着美人冰凉如玉的柔夷,沿着走廊缓缓前行。
似为缓解心中尴尬,任吟姗稍忍羞赧,四下张望了两眼,又好奇道:“如今听得院内冷清,不知那几位夫人皆在何处?”
“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如今自然有不少琐事要忙。”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程家没了家主一月时日,事务堆积颇多,可有得忆诗一阵焦头烂额。
而长岭县内外也因鬼冥宗作乱,出了不少案件,舒雅准备助衙门一臂之力,重新整治一番长岭县周边的治安。”
任吟姗若有所思:“先生一家刚出了远门?”
“我们到若雨的娘家做客,前几日刚启程回长岭。”
林天禄脸色古怪道:“这一路上也听见了不少有关鬼冥宗的传闻,本想在路上瞧瞧,只可惜一路上风雨无阻,实在没遇见哪怕一位鬼冥宗门人,还以为是些风言风语流传太过,其实只是些地痞流氓汇成山贼,劫道作恶。
但刚一回到长岭,就察觉到季姑娘在与鬼冥宗人对峙,便匆匆忙忙跑来救人了。”
“原来如此。”
任吟姗轻笑道:“妾身与洛妹妹也着实是好运傍身,正巧遇见先生归来。”
她轻眨美眸,继续问道:“昨夜妾身半梦半醒的,还不知在鬼冥宗内发生了何事。先生已将这宗门之事处理妥当?”
“鬼冥宗主成半死不活的废人,离开前宗门已乱作一团,算是留了个烂摊子还给他们。”林天禄笑了笑:“如今谅他们也不敢再出门胡作非为。等过几日,我再上门去瞧瞧,看看那位‘新任宗主’会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