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葡折腾一圈,心满意足地回家,向冯姨展示说:“持一法师说你求的那一支签是上上签呢。我特意帮你多求了个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就算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也一定能顺顺利利,逢凶化吉。”

老人家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的,冯姨接过平安符,欢喜地翻来覆去看,妥帖地贴身放好后,又往厨房走:“你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我去给你做几个爱吃的菜。”

孟知葡连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就是回来给你送这个的,马上就走了。”

“又要走?”

孟知葡说:“在家里待着心烦。”

冯姨看她脸色,忧心忡忡问:“你和鸣东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好吗?”

孟知葡还没开口,楼梯上,邰鸣东忽然端着水杯走了下来。

孟知葡抬头去看,他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同她对视时,纡尊降贵地挑起一点唇角,对着她点了点头,显得十分冷若冰霜又薄情寡义。

孟知葡翻个白眼,转身要走,邰鸣东却喊住她:“回去吃饭的时候,咱们是一起去,还是各去各的?”

孟知葡有些惊讶:“你也要去?”

“咱们还没离婚,从法律角度来讲,还是一家人。”邰鸣东淡淡道,“吃团圆饭,我想我还是有资格列席。”

孟知葡啧了一声,他就说:“那就各去各的?”

“随你。”

邰鸣东不再多言,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路过孟知葡时,目不斜视。

孟知葡往旁边让了让,免得被他身上的衣冠禽兽味道给熏到。

她昂首挺胸出门,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到窗上映出一道影子,修长瘦削,手里还端着个水杯。

孟知葡一挑眉毛,那身影忽然抬手,干脆利落地将窗帘给拉上了。

邰鸣东这样的高岭之花做派,孟知葡当然不会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改天回家,看到他的车停在路口没有进去,也装作没看到。

身后,他对着她按了按喇叭,孟知葡以为他有话要说,放慢车速,却看到他的车子猛地加速,越过她径直进去了。

孟知葡:……

孟知葡骂道:“神经病。”

她心里将邰鸣东颠来倒去骂了几百遍,将车子开到车库中停好。

电梯口,邰鸣东正低着头要去点烟,看到她来,手顿了顿,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孟知葡看他一眼,皱了皱眉:“我妈不喜欢闻烟味,你抽完再进去。”

他闻言还是叼着烟:“你打算今天就告诉你爸妈咱们要离婚的事儿?”

“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爸妈知道,离我爸妈知道也不远了。”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爸总不能打你吧?”

“不一定。”

“那我一定帮你劝劝叔叔。”孟知葡真心实意道,“他年纪大了,还是别做剧烈运动。实在想打你,他身边不是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警卫员?”

邰鸣东沉默一下,将烟从嘴里抽出来,握在掌心里揉皱,冷笑一声说:“原来你是生怕老爷子打不死我。”

孟知葡说:“你皮糙肉厚,也未必会死。”

邰鸣东被她气个半死,两人话不投机,在电梯里已经势如水火。电梯门开,孟知葡抢先一步下来,鞋子也不换就往屋子里面走。

祝佩琴正在看书,听到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来,皱眉说:“你怎么鞋子也不换?阿姨拖地又要费力。”

她怒气冲冲:“妈妈,我有事要和你说!”

祝佩琴却不惯着她:“先去把鞋换了,洗好手再滚过来和我说话。”

孟知葡还要开口,祝佩琴已经沉下脸去。

家中从小就是慈父严母,孟知葡不怕孟就山,对祝佩琴却又爱又惧,灰溜溜去换鞋洗手,这才重新回来。

屋中,阿姨正替她端来一盅小吊梨汤,孟知葡连忙接过来,又甜蜜道:“谢谢钟阿姨。阿姨,我刚刚穿着鞋子就进屋了,辛苦你拖地。”

钟阿姨笑道:“不辛苦。这几天换季,你先喝口甜汤润一润。”

孟知葡接过来,却自己不喝,双手捧到祝佩琴面前:“妈妈先喝。”

祝佩琴斜觑她一眼,她低眉顺眼,装出一副乖巧模样。

祝佩琴忍不住笑了,拿手指虚点了点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挨了骂又来撒娇。”

孟知葡亲昵地在祝佩琴身边坐下:“只在你身边是这样。”

“是吗?”祝佩琴却没被她忽悠过去,“我听冯姨讲,你又和鸣东吵架了。你不要总是仗着他脾气好,就这么和他闹。”

一提邰鸣东,孟知葡余怒未消:“是他总是惹我。妈,我刚刚要说的就是这个,我和他实在过不下去了,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