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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孟知葡拿着戒指下楼。
楼下,邰鸣东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孟知葡总嫌他爱装模作样,电子时代,人人都手机阅读,他一定要老式做派,定了报纸来看每日新闻。
她在位置上坐下,看他将报纸举起来,整张脸都遮在后面,倒像是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知葡把戒指盒子扔过去,砸在报纸上,滴溜溜地滚了下去。
他将报纸向下折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问她:“什么?”
孟知葡说:“结婚戒指。”
“我知道。”他弯腰将戒指盒子捡起来拿在手里,掀开盖子,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钻戒,“我的意思是,你拿出来做什么?”
“不是要清算财产?我先把这个还给你。”
他看她一眼,“啪”地医生将盖子重新合上:“倒也不用这么积极。”
孟知葡淡淡道:“免得夜长梦多。”
他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将盒子放在桌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己留着吧。”
孟知葡翻个白眼:“不稀罕。你拿回去,下次结婚还能用得上。”
他说:“多谢提醒。”
他阴阳怪气,孟知葡也懒得和他多说,两个人一人一头,沉默地吃完早餐。
他吃完饭,站起身来。
孟知葡低头喝粥,余光看到他路过垃圾桶时,毫不停顿地随手将报纸连同戒指盒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中。
旁边冯姨和宋妈一直没做声。
直到这一刻,宋妈才哎呦一声,抢身上前,要把戒指捡回来:“吵架归吵架,这种东西怎么也随便乱扔?”
邰鸣东说:“这份报纸不好,新闻都是胡言乱语,下次不要定了。”
宋妈怒道:“就算新闻写的都是垃圾,可报纸还能拿来卖废品。”
“能卖多少钱?”邰鸣东随手将她拦住,“扔都扔了,别捡了。”
宋妈拿他没办法,等他走了,一直看着孟知葡使眼色。
孟知葡把最后一口粥也喝干净了,装作没看到,路过垃圾桶时,没忍住,还是往里面看了一眼。
漂亮的首饰盒同报纸一起,委委屈屈挤在垃圾桶里,看起来分明明珠暗投,美玉蒙尘。
孟知葡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冷笑一声,等和冯眠见面时,还当做一件新鲜事儿讲给他听:“……我好心好意拿给他,免得他以后还要破费买新的。他倒是有钱,扔垃圾桶里,装模作样,把我们家两个阿姨都吓得不敢说话,实在是败坏家庭氛围!”
冯眠比她大了将近十岁,同她二哥是好朋友,闻言哈哈大笑说:“邰鸣东这小子过去就是个刺儿头,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孟知葡哼了一声:“他就是仗着没人管得住他,要不是我这个人有素质,早就找邰叔叔告状,让邰叔叔拿皮带抽他。”
“抽他可没用。”冯眠说,“我记得小学时候,你还在外地,他有一次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被请了家长,那次正好是他爸来了,当场就要揍他。他也是硬气,挨打的时候一句话不说,打完了,还笑嘻嘻问他爸,他是不是能走了,他和人约好,要去打乒乓球。把他爹气得,要不是老师拦着,还得再打他一顿。”
这是孟知葡不知道的八卦,她一时咂舌,想了想,又说:“该!他这样的人,就得多挨点打。”
冯眠闻言,又笑起来。
他虽然年纪比孟知葡大,可是性格很活泼风趣,又爱笑,一笑,眼角的细纹便像是鱼尾似的划开,颇有点白面小生的味道。
孟知葡看他,就想起自己亲二哥说他是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
因为一向怜香惜玉,又有点来者不拒,女朋友能从中环一路排到五环外。
他笑了半天,总算笑够了,孟知葡在旁边等得百无聊赖,拿着小勺子舀冰淇淋吃。
他看到了就说:“天气这么冷,少吃点凉的。”
孟知葡乖乖放下勺子:“那就不吃了。”
他呦了一声:“看来今天是有事要求我。”
“你怎么知道?”
他又笑道:“你哥跟我说,你们家里,就你脾气最大,谁的面子都不给。今天这么听话,十有八九是用的上我。”
“我二哥就知道天天诋毁我。”她不高兴说完,一转头,又笑盈盈道,“不过确实被你说中了,我约你出来,是有事相求。”
冯眠看她,她捧起一盏茶,亲手奉到他面前。
却被他给推了回去:“这么大的礼,你不说是什么事儿,我可不敢收。”
孟知葡说:“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冯大公子也为难的?”
“不好说。”他点了点桌子,“万一你是想让我替你谋杀亲夫怎么办?”
孟知葡先是一愣,却又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
倒弄得冯眠哭笑不得:“得了妹妹,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除了人命关天,别的保证给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