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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葡坐在机场,旁边侍应生替她端上一杯咖啡,她道了声谢,随手放到一旁,有些心神不宁地看了看手机。

手机里没有未接来电,只有微信里,小许给她发来的机票信息,还问她说等回了国,要不要去机场接她。

她犹豫一下,旁边忽然有人问她:“怎么不回消息?”

孟知葡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邰鸣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坐在她旁边。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杯咖啡,身材曼妙的服务生正为他也送上一杯。

他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孟知葡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因为有人早上不告而别,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又恰好,今天飞往国内的航班只有这一趟。”他说着,像是有些不太理解,纯粹学术讨论地问她说,“走得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能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她早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和他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好像真是一对毫无罅隙的恩爱夫妻。

孟知葡酒后无德,一边信誓旦旦要和别人离婚,一边百般挑逗觊觎别人肉丨体,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只好连滚带爬地冲到机场,免得等邰鸣东醒来两个人尴尬。

没想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居然追来得这么快。

孟知葡淡淡道:“是有点事。”

“什么事?”

“公司的一些正经事。”

她把“正经事”三个字咬得很重,怕他继续追问,端来咖啡喝了一口,入口才发现居然是意式浓缩,苦得堪比中药,一时被苦得泪盈于睫,碍于面子没有吐出来,只能硬着脖子咽了下去。

他在旁边,似笑非笑看她,见她这样,推过去一瓶矿泉水:“漱漱口。”

她说:“不必,这个咖啡也不是很苦。”

“是吗?”他把自己的咖啡也端起来尝了一口,“果然不苦。”

孟知葡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病,味觉失灵。这趟飞机,头等舱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离得老远,就像是真的萍水相逢,完全不认识。

飞机抵达国内,要看检测报告,两个人都是阴性,平平安安出关,邰鸣东礼貌地问她:“要我送你吗?”

她也很有礼貌:“不用。”

“有人来接?”

“是。”

“倒是我瞎操心了。”他挑高半边眉毛看她,“我还以为你要搭计程车回去。”

孟知葡皮笑肉不笑说:“我人缘还不错,挺多人愿意来接我,就不劳邰先生费心了。”

他点点头,潇洒地上了他那辆幻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等他走了,小许的车才姗姗来迟,满头大汗说:“前面交叉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堵车了。”

孟知葡问:“我妈没给你打电话吧?”

“打过一次,知道您确实去了美国,就没再打了。”

孟知葡松了口气,上了车,小许又和她汇报:“找的两家评估机构给出的报表都不错,所以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商定阶段了。”

她刚要说话,车却停下,前方事故还在处理。

此处依旧拥堵,孟知葡转了头,就看旁边那辆车的车窗后,邰鸣东正以手支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就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却也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他只看她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把头给转开了。

恰好他那一行车道畅通,车子扬长而去。

孟知葡被落在后面,冷哼一声,叮嘱小许:“回去以后,把车玻璃都贴上膜,要外面看不到里面那种。”

小许点头应下,孟知葡这才消气。到了家门口,小许替她将行李提下去,孟知葡开门,就看到里面,邰鸣东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翻看平板,旁边正襟危坐着的男人,五十来岁上下,戴着眼镜,严阵以待。

听到她进门,邰鸣东抬起眼睛,看她一眼,又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