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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葡嬉皮笑脸道:“我可不是孙子——要当也是孙女啊。”

把吕微气个半死,拿抱枕砸她,又喊了人进来送酒,说是今晚不醉不归。

经理直接推着酒柜进来,还喊了几个人来作陪,个个都是青春漂亮的小男生,其中一个坐在孟知葡身边,替她倒了一杯酒。

孟知葡看他眼熟,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还是他自我介绍说:“孟小姐,我是jack。”

孟知葡总算想起来:“你是不是那个……韩国回来会跳舞的?”

jack笑道:“孟小姐居然还记得我。”

其实没记住,只是触景生情,想起来上次邰鸣东发神经,把她从车上给赶了下去。

新仇旧恨,孟知葡一口就把酒给喝尽了,旁边老杨看到,替她鼓掌:“萄萄海量啊!石头,你可不能被比下去。”

吕微那边左拥右抱,密密匝匝坐了一圈人,她被围在正中间,已经喝了好几杯,看起来倒是面色如常,就是脸颊飞起一团红晕,歪歪扭扭倚在一个男生身上说:“你少在这儿拱火,我们俩喝了,你能跑得了?”

说着,指使人去灌老杨酒。

老杨大骂说:“我也没什么烦心事儿,凭什么和你们两个一起喝闷酒?”

“这叫有难同当。”孟知葡也说,“你不喝,我们俩就排挤你。”

“呸!”老杨怒道,“一共就三个人,谁排挤谁啊?”

可她孤掌难鸣,一时包厢内沸反盈天,倒酒的、劝酒的、起哄的、护着她的,乱成一团。

孟知葡笑得浑身颤抖,旁边jack又给她端了一杯酒来,又小声和她耳语:“这是果酒,度数不高,您放心喝吧。”

他这么体贴,昏暗灯光下,一双笑眼弯弯,显得英俊又乖巧。

孟知葡也小声说:“你这是替我作弊啊?”

“女孩子喝那么多烈酒不好,喝点果酒,不伤身。”他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别怪我多事,只是我之前在韩国,有个前辈一直很照顾我。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练习生的,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说是出去聚餐,其实是去陪酒。前辈看我年纪小,就总替我挡酒。我那时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只有她愿意照顾我,其实她也没比我大多少,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向她告白,问她等以后,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国……”

他说到这里停住,孟知葡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她去世了。”

这是孟知葡没想到的发展:“啊?!怎么会这样?”

他笑一笑,头垂下去,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像是盈盈有泪:“得了病……在医院治了很久,我去看她,她的头发都剃光了,可是躺在那里,还是对着我笑得很灿烂,和我说,等病好了,一定要来中国看看。”

他说不下去,孟知葡随手拿了一杯酒递给他,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孟知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干巴巴说:“这……生老病死,你也别太难过了。”

“过去这么久,其实我已经不难过了。”他忽然看向她,目光灼灼,像是透过她,看向了一段回忆,“可孟小姐,您和她长得真的很像,我一看到您,就忍不住会想到她。虽然很冒昧,可是……您能抱一抱我吗?”

他说得这么情真意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孟知葡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没多犹豫,就张开手臂,jack投入她的怀中,双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身,呢喃说:“谢谢您。”

“不用谢。”孟知葡感叹道,“原来这个世上,爱而不得的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