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好狗不挡道。
濮文嘉当即就想,原来顾神都混到总住的位置了。
眼下,小迷妹追星成功也好,师兄妹相认也罢。濮文嘉全不敢多说一句话,电梯里闭死嘴巴地站桩。为留下好印象,还拿出手机,在医考官微下面刷题。
题目是看图认结构的形式,问你,图中标绿的是什么部位。
三好学生也有磁场相吸的话,最先吸引到顾岐安的就是学妹手机里的图片。然后再是这忽而被难住的答题人。
他开口,“认不出来了?”
濮文嘉尴尬挠头,“好奇怪,我明明知道的,但提笔忘字想不起来了。”
“胆汁。”
“?”
指教的人一本正经,才不管学妹满头问号,更不怕误人子弟,“想不出来就答胆汁,万绿皆可胆汁。”(^胆汁呈深绿色)
啊,滤镜碎得净光净。濮文嘉真怕自己听错了,原来这人也是会玩梗的。
碎归碎,她还是很乖巧,到办公室见主任也毕恭毕敬地。毕竟小姑来前就说过,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们欠这笔人情债就跟沿门托钵差不多。钵是你,我们敲开门把你递进去了,能否化到缘还得看你自己,
“管好眼睛鼻子嘴,不该问的一律别问。晓得伐!”
祖国花朵“嫁接”到导师手上,顾岐安也算了了一截事。
把办公桌上的物件草草归置一番,和同僚们简短扯个闲篇,就要走了。偏就这个不早不晚的档口,同事周琎例行查完房,进门,撂下病历夹喊诸位定定神,“我有两则刚出炉的场外信息,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秉着晚死不如早死,离他最近的顾岐安斜偎着桌子抢答,“坏的。”
“坏的就是,这一好一坏同为一条消息。”
周琎贱兮兮地说完,就被双臂抱胸的人狠踹一脚,“你有屁快放好不好?裤子破了我给你买针线。”
众人笑作一团。有多久没听见顾总住耍贫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殊不知周琎这一通卖关子是原因的,原因就是,我一股脑地倒出来你老顾未必爱听,“这消息好在,早上从急诊转来个病人,五十八岁,女性,在户口当地的医院查出来有垂体瘤。转过来呢,发现是误诊,虚惊一场,节省劳动力了啊。但老人家惜命,一定要住上个把月把头疼脑热都治好了才走。”
好在哪?顾岐安疑问眼神地质询他,脑子没坏否?
“听我说完呀!”
伏笔紧跟着长长一口大喘气,众人皆被吊足了胃口。而周琎接下来的后文也不负众望,“我这入院病程一翻,患者资料一查,才发现这人不是谁,就是秦豫的妈妈。”
好家伙,在座各位俱在心里大喊好家伙。这是个什么年呀,真就不到最后一天你都想不到会发生什么活久见呗。在场人统统把目光投向顾岐安,濮文嘉也好奇地探头探脑,当事人却不作声了,冲周琎冷心冷面地憋半天。
憋出个,“滚。”
有人毫无眼力见,还在那裹乱,“那秦豫呢,也跟着来啦?”
周琎极狗腿地“嗯呐”,“妈妈生病当女儿的能不跟着来嘛?尽孝是我们每个人最起码的品质。你说是吧,顾神?”看热闹不嫌事大。
濮文嘉眼见着学长愈发地不耐烦,不知就里,还是乖顺听小姑话罢,不该问的一概莫问。
但人能管住八卦的本能是一回事,把守口舌的是非又是另一种难。没多久,濮素折回来接侄女的时候,骂骂咧咧地念晦气,出门忘记算日子了,偏在取药口遇上秦豫。濮文嘉一听耳熟啊,这不他们刚说道的名字嘛。
于是乎,嘴巴拉链一松,她问小姑,
“秦豫到底是谁?”
如果顾岐安那句“我在濮素那里听说了件事”是块醒木,往说书桌上一掼。那么小孙从车上下来,问他们傻站着干嘛,就是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二人齐齐醒过神来,各自会心,各自按下不表。
可以说吗?当然,婚姻里有什么猜疑磕碰了紧早地说开为妙。但这条真理是建立在举案齐眉的前提之上的。
陈昭善不仅觉得他们貌不合神也离,这才一年刚过,日子就已经像炭火上的一锅粥,烧干了、潽了,还在不济于事地熬。熬吧……也行,她想起家里的几口锅都还算板实,不至于把底烧穿。她才不会抢在顾岐安前面去救火揭盖子,这和追问男人你到底爱不爱我一样傻。
以及可怜。
二人坐到车上,面临第二道辩题:今晚小除夕,回哪边吃饭?
对此,有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回你家也行,但明天正经过除夕还是得去我家。陈昭善当即据理力争,“凭什么?去年腊月正月全在你家过的,就是轮着来今年也轮到我主张了吧?”
顾岐安闻言,不动声色瞥副驾上的人一眼。陈昭善是那种厌世长相,美得不落窠臼,细品下来,可叹一句非尘世之物。
他一直认为这种相貌就像美人灯。只适合供养观瞻,不该往里面添蜡烛。她平时也是人前不怎么闹情绪的性子,至少在他面前是,淡、或者是懒,一碗凉白开。
偏偏今天暴躁得很,那烛火摇得曳曳然。
“灯下人”不禁一笑。
笑过头了,也就忘记找把剪子剪掉烛芯。
算了,大过年的,顾岐安容许美人灯亮一宿。男人同女人拉锯实为地没意思,也很下品,所以他同意陪陈昭善回娘家。至于明天,天亮再议罢。
没成想女人有时发脾气并非奔着让你低头的目的,你得挡拆啊,一来一往才有趣呢,我拳风都抡结实了,你却成个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