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矜听他这话,便知骆桐这劫躲不过。

第二天一大早,祝矜和邬淮清去了杭州,原因是那儿最近有个香港某著名导演御用摄影师的摄影展,祝矜很感兴趣。

骆桐一大早便给邬深打电话,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最终,下午的时候,她在东边的一处别墅里,才找到邬深。

管家带着骆桐进来,看到她,邬深只冷冷扫过去一眼,骆桐的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骆桐跪在他脚边,求他救一救自己。

邬深的脸色很冷:“岚生的烂账,你一直知道?”

骆桐疯狂摇头:“我哪里知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儿子……”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邬深打断:“闭嘴。”

骆桐在旁边低声泣着,邬深看着她的眼泪,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不忍心软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证据清清楚楚,想逃脱也逃不了,当下之计,你去自首吧,儿子和女儿和你都无关,我会好好把他们养大的。”

骆桐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不准备帮自己,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拽着邬深的手,忽然松开,整个人倒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珠如同死鱼眼。

那天北京是个晴天,杭州下着小雨。

祝矜和邬淮清住在新新饭店,窗外的西湖水朦朦胧胧,水光潋滟。

邬淮清坐在窗边看书,祝矜正在一旁和姜希靓聊天,忽然看到微博的推送,“知名舞蹈演员实名举报岚生药业涉嫌违法”。

她顿住,点进去,发现#骆桐##骆桐自首##岚生药业#这些词条全部在热搜上,已经爆了。

雨中灰白的天色混揉着西湖岸边的翠色,祝矜忽然像是被捂住了一半的口鼻,有些闷,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她侧脸去看邬淮清,只见他面色平静,闲散恬淡,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起头,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了?”

他轻声问。

祝矜摇摇头:“没,晚上想吃糖醋鱼了。”

邬淮清轻笑起来,揽住她的腰:“好,今晚带你去吃杭州最好吃的糖醋鱼。”

骆桐去检察院自首那天,先去看了看骆梧。

骆梧正在花房里浇花,见她来了,没说话。

沙发上坐着的是季铮祥的老婆王千霞,正在和骆梧求情,希望她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帮一帮岚生。

王千霞一看到骆桐来了,立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她的胳膊。

谁知骆梧从花房里走出来,看也没看骆桐一眼,只笑着对王千霞说:“以后我们骆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有梧无桐,你刚刚说我妹妹,请问是谁呀?”

祝矜和邬淮清从杭州回来,岚生药业早已无力回天,几名大股东包括季铮祥、骆桐在内,都将被逮捕。

邬淮清约邬深吃顿饭。

去之前,邬深心中忐忑,骆桐找他的前一天,邬淮清也找过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大半生积累的权利、财富、人脉,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多半到了这个儿子手中。

竟有一天,他会被自己儿子给威胁。

在名利和女人之间,邬深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利益。

邬淮清选了家京菜馆子,邬深爱吃。

他嘴边一直都挂着浅笑,看不出情绪,邬深来之后,这抹笑也没落下去过。

“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经历了这次的事儿,父子俩已经连基本的伪装都懒得伪装。

邬淮清笑笑,问:“您一点儿都不心疼?”

邬深不语。

“毕竟她持岚生的股,你也是知道的。”

甚至可以说,是邬深乐意见得的。

“你最初想吞掉岚生,只是能力不够,便让她待在岚生。”

只是,邬深不知道,骆桐有自己的心思,她明面上帮邬深,实际上早已和季铮祥站成一线。

她只想把所有利益,都给了自己儿子,而不是这两个男人。

而这些,邬深都不知道。

邬淮清忽然又笑笑:“我今天来,是给您送份礼。”

邬深自然不相信他存了什么好心思,思索之际,只见一个文件夹甩到自己面前——

他还没看完,整个人便脸色涨红、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盯着邬淮清,口中喃喃道:“假的、假的……”

是份亲子鉴定,骆桐的小儿子,不是邬深亲生的。

邬淮清嘲讽地笑了笑,站起身,刚想走,又回过头来对邬深说:“哦,您明天可以在家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