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凭睢眨了一下眼,记忆里的小朋友又变成了成年的孟听鹤。
二十岁的孟听鹤早就长开,不再会被人认错性别,但依旧担得起美人的称呼。
美是可以超越性别的。
台上的表演已经过半,贺凭睢撑着扶手,倾身看台上的人。
忽然,他屈尊降贵看向之前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男生。
那男生在噼里啪啦地打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男生抬起头的那一瞬,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和愤怒。
贺凭睢挑了挑眉,低声跟唐郢择说了几句话。
唐郢择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拿起手机,跟人吩咐了几句,做完这一切,跟贺凭睢说:“我就说来了不亏吧,看看上面那小美人,啧,我都……”
“不行。”
贺凭睢打断他。
唐郢择:“???”
贺凭睢说得很认真:“别打他主意。”
唐郢择:“卧槽???你……”
贺凭睢没有再解释。
台上的表演接近尾声,前排那个男生不断看手机上的时间,又不停地抬头看幕布,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曲终了。
全场静默一瞬,随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孟听鹤和三个队友一起鞠躬致谢,款款走下舞台。
……
后台。
罗翎保持着端庄的走姿走回后台,一进去,就立刻根队友们击了个掌。
还在后台的其他同学或真心或假意地都过来跟他们道喜,落在孟听鹤身上的眼神都是被惊艳的震撼。
孟听鹤小心地把琵琶装进琴盒,朝道喜的人点头致谢。
“哈哈哈哈晚上要不要聚餐!”罗翎喜气洋洋地提议道。
项目不至于元旦放假还给他们整活,孟听鹤点头道:“我都可以。”
朴榕刚刚从舞台上下来,脸还是激动的红,他说:“我今晚可能不太行,今晚要陪桃桃。”
“对哦!你们十周年呢!”
孟听鹤装好了琵琶:“那明天再说也行,不能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
现在已经接近九点,晚会全部结束估计就十点多了。
“可可可,来,看看论坛上那帮人怎么样了。”
后台很大,他们没急着走,堆在角落,掏出手机登上论坛。
刚刚表演过程,其实大多数人都被惊得没法说话,注意力也在舞台上,这会反倒是最热闹的时候。
-卧槽,卧槽,awsl,什么神仙下凡。
-我没了,他怎么这么好看,谁说花瓶的,中间有一段我差点哭了。
-真的很好听哎!!
-呜呜呜呜还好我来了现场,我好圆满。
-之前跟风骂了很多条,没心情复杂。
-跟队友的配合也很好。队友虽然没有他出彩,但是也不会被完全没有存在感。
-有好几段孟听鹤都是让出c位了啊,是队友占据主导演奏的。
……
罗翎看完风向大变的评论,扬眉吐气,仿佛获得了一众迷弟迷妹的人是自己一样。
孟听鹤也神情愉悦。
押孟听鹤不是花瓶的人很少,赔率十比一。
上台之前孟听鹤随手把余额都投进去了。
靠自己发财的感觉就是不错。
罗翎快乐完了,招呼他们:“回去了,还是去观众席?”
“等等。”孟听鹤侧耳听了听主持人报的节目,“我看个节目。”
罗翎:“不去前面观众席看?”
后台有个大屏幕,可以看到前面舞台上的情形。丘轩已经走上了舞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很焦躁。
孟听鹤摇头:“已经开始了,就在这里看吧。”
丘轩表演的是钢琴独奏,弹的是《暴风雨小调》,挺有难度的一首曲子。
孟听鹤他们的节目太让人惊艳,现在再来一个乐器表演,观众的性质就不太高了。
看得出来丘轩在钢琴上下了功夫,技巧没有任何问题,很纯熟,但是他并没有投入进演奏,就显得缺了一丝情感。
罗翎也跟着看大屏幕:“咦,这个不是刚刚那个来给直播网站打广告的人?别的不说,弹的挺好的。”
“可是。”
孟听鹤摇头:“他的手是不稳的。”
丘轩不仅没有投入演奏,甚至有些浮躁和走神,弹奏的动作也有些飘忽。
罗翎:“啊?”
弹到一个小高.潮的时候,丘轩弹错了一个音。
在这种高难度曲子中,任何一个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丘轩意识到了错音,慌了一瞬,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他顿了一会,才接上去继续弹,接着却是错误不断。
孟听鹤看了一会,没有再看下去,也没说什么。
他跟罗翎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背起琴盒离开了后台。
后台拐出去,连着的就是东区的门。这天晚上大家要么在看晚会,要么和同伴一块去外面玩了,校道上很冷清。
孟听鹤走了一小段路,听到后面有人喊他。
“孟听鹤。”
声音又低又沉,是很有磁性的好听。
那天晚上,他被声音的主人喊了很多遍。
他停下来,缓缓转身。
贺凭睢穿着黑色的风衣,大步朝他走来。
孟听鹤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贺凭睢,抿了抿唇,客气道:“贺先生。”
贺凭睢在他面前站定。
无形中安抚了他五年的小朋友就站在他面前,甚至在半个月前,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很奇妙的感觉。
贺凭睢垂眸看孟听鹤:“我看了你的表演。”
孟听鹤微仰起头:“嗯?”
贺凭睢笑了笑:“很好听,谢谢你。”
孟听鹤第一次见贺凭睢这样笑。之前见过的要么是漫不经心客气的笑,要么是嘲讽的冷笑,再要么是带了一点柔意诱哄的笑。
而刚刚这个,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又感叹的,还带了一点张扬。
像是完成了一个多年的念想。
孟听鹤走神地想,可是为什么要谢他?
他眨了眨眼:“谢谢夸奖。”
贺凭睢没有解释什么。他们站的地方没有路灯,只有体育馆那边照过来的光。
孟听鹤身上的演出服还没换下来,静静地站在树下,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贺凭睢脱口而出:“晚上有空吗?”
孟听鹤有些诧异,皱眉道:“你想再约一次?不太好吧。”
贺凭睢:“……”
本该生气的,但偏偏气不起来。
孟听鹤问的认真,也是真的在思索贺凭睢是不是真的想再来一次,说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贺凭睢有些无奈,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头上。
孟听鹤微微睁大眼睛。
把手放上去之后,后面的动作就顺理成章起来。
贺凭睢摸了摸孟听鹤的头,又像是超越时空摸了摸当年那个气鼓鼓地反驳他的小朋友。
贺凭睢低声叹道:“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乌拉!!!入v啦!!!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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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写过的!!!最长的一章!!!
(拼命抖鸽毛但一滴不剩.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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