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起来。长到这么大,除了母亲外,他还从未碰过女儿家的手。帘沉主动拉他的不算。
“公子?”
帘沉的声音也没有几分催促,可湖黎听了,下一刻就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叫湖黎。”
他名字的比划尤其多,明明是他在帘沉手上划着,可湖黎那副含羞带臊的样子,仿佛是帘沉又在轻薄他一般。
指尖触碰到了一抹干燥,笔画之间,偶尔还跟帘沉的掌纹吻合。这让湖黎有一中两人是吻合着的感觉,他的手指不明显的抖了一下。
他心里明白,两人这样已是越界了。
“湖——黎。”
“以后我能直接叫公子的名字吗?”
湖黎听过许多人念自己的名字,可是他觉得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像帘沉念得这样好听。好听到从耳朵里,一直往他心里钻,叫他想要把这声音保存下来。
“可以。”他垂了垂眼皮,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里面的真实情绪。
“帘、沉。”
应该是想叫他帘姑娘的,不知道为什么半路又是一转,变成了叫着对方的名字。
“嗯,怎么了?”
听得出来,湖黎刚才的表现让花魁姑娘很是高兴。
“你以后还会招待其他客人吗?”
“你又不答应成为我的入幕之宾,我招不招待其他客人,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银票都可以给你,你以后不要再招待其他客人了。”
突然的,湖黎把袖子里面那些银票都拿了出来,每一张面额都很大。他却是一点都不心疼的将其全部递到了帘沉的手上。
“这么多银子,都给我?”
“都给你。”
帘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思考了一下:“其实想要我不再招待其他客人也不难。只要你每天都在这个时辰过来找我,我就答应你。”
“来这里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不用当什么情人,只要每天这个时辰过来说说话,他就不再招待其他客人。
湖黎定定的看了帘沉一眼:“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湖黎来的时候带了许多银票,走的时候也没有拿走。
“人找到了吗?”
千金楼西面,一间雅房中,帘沉同当朝宰相相对而坐。他穿了一件男子常服,头发也做男子打扮,比之女装的时候,更加俊美逼人。
“还没有。”给宰相添了一杯茶,“晚辈还要在此呆一段时间。”
“此地虽说风雅别致,于你而言,到底不是久待之所。”
宰相摸了一把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看着帘沉眼中都是满意。
“晚辈知晓,待找到恩人,定当从千金楼脱身。”
湖黎为他设置的剧情当中,两人自幼便由于一些原因相识。湖黎正是他要找的那个恩人,不过他找恩人却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抱恩人。
要是宰相知道他已经找到了人,恐怕不会再让他待在这里。
阿黎那想看他穿女装欺负他的愿望还没实现,帘沉当然不会这时候就从千金楼离开。
“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说完了帘沉的事,宰相就开始跟对方谈论起了这一届学子的情况。
湖黎昨天跟帘沉约定好了,所以到了第二天,他又穿戴一新的去了千金楼。
“世子又出去了?”
“回王爷、王妃,是。”
“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去……去了……”
小厮结结巴巴的,不敢把话说出来。
“去了什么样的地方,也值得你吓成这个样子。”
“回王妃,世子他去了千金楼。”小厮双眼一闭,将湖黎出卖了个彻底。
王府当中各处都是人,就算湖黎特意挑着从后门出去,也还是会被注意到。更何况他接连两天都是穿得如此讲究出门,王妃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小的才被拎回来,大的怎么也……”慕芷奇怪了一下,却没有听到湖月去千金楼时那样的反应。
“去就去吧,这么大了,也该到外面多走动走动。”
湖德的态度跟慕芷出奇的一致,主要是大儿子跟小儿子性格天差地别。湖德还觉得是自己管束太过,让湖黎养成了这副性子。
而且他也知道湖黎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像别人那样胡闹。
“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禀王爷,没有了。”
他会发现世子去了千金楼,还是误打误撞看到的。
“守好口风,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湖黎当然不知道父母对他来千金楼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了,他依旧被杨妈妈领着走进了密道中,然后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才被领着,再次去了帘沉的房间。
只是今天房里格外安静,湖黎进去后下意识先关了房门。
“帘姑娘?”
“进来。”
声音从珠帘后面传来,帘沉竟是还在床上躺着。
“我在外间等着。”湖黎守礼的等在了一旁,并没有打算进去。
“我的衣裳还挂在外面,你递进来给我。”
湖黎的目光随着帘沉的话在房里转了一圈,很快就真的看到挂在外面的那套衣服。
只是递衣服,递完了他就马上出来。
世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然后他的手就摸到了分外柔软的衣服。可这一瞬间他想到的却是帘沉的手,他的手明明不像布料一样柔软。
“拿到了吗?”
“拿到了。”
“进来吧。”
帘沉又催促了,湖黎两手捧着衣服,慢慢走进了里间。今天帘沉还点了香,飘飘渺渺的,很是好闻。
“衣服。”
仿佛床幔当中有什么吃人的妖精,湖黎只将衣服递了进去,眼睛也不看那边。
可手上的衣服迟迟没有被接过去,世子疑惑转头,正好看到里面的人掀开了床帘,只着一件单衣模样。
他立刻低了头,然而这样的动作又令他看到了帘沉的一截玉臂。
火烧火燎的感觉再次出现,捧着衣服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湖黎想要丢下衣服离开这里,但他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钉住了一样,怎么也挪动不了。
“帮我穿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世子又听见帘沉说了一句更加过分的话。他没动,手里的衣服却有些拿不稳了。
“我为你做了那么大牺牲,怎地连给我穿个衣裳也不允?其他客人可比你懂事多了。”
懂事,怎么懂事,又如何懂事。
这话一下子就把世子激到了,他耳根通红:“先、穿哪件?”
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哪里帮别人穿过衣服,更何况是这层层叠叠的裙装。
“先穿这一件。”
玉指轻点,又在捧着衣服的手上带出了些酥-麻之感。
湖黎按照帘沉的指示,先将手里的衣服放置在了床畔。手挨到被子的时候,还能依稀感觉到上面留下的温度。
他连忙屏住心神,拿起其中一件给帘沉穿了起来。
过程当中,他几乎是闭着眼睛的,也因此,手指在那边系了好半晌,才堪堪穿完一件。
“再穿这件。”
帘沉又指了指,湖黎将衣服拿起来,正要往他身上套,就听见他说:“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穿衣服?”
闭着眼睛不能穿衣服,可若是睁着眼睛的话,不就会看到不该看的吗。湖黎紧张得浑-身发-烫,喉-咙滚了又滚。
他这时候才终于抬头看了帘沉一眼,对方跟前两天相比,少了一些柔意,但却更加好看了。
“我好看吗?”
“好看。”
被蛊惑到的世子呆呆地回答道,等反应过来,才又脸颊通红,手指微颤的给帘沉穿着衣服,在这期间,不管对方如何调戏他,也不肯再说什么。
等到衣服穿完,帘沉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湖黎,言辞之间将人弄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世子觉得他今天的衣服又穿得太多了,他热得厉害。
“你平常在千金楼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想你算吗?”
湖黎试图把话题往正常的方向领,但帘沉总是有办法把话往回拐。几次交锋以后,世子终于失败了。
“府中还有事情,我要先回去了。”
匆忙站起来后,身上好似更热了,让他有些难捱。湖黎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怎么不走了?”
“我有点热。”
湖黎实话实说,他不止是今天热,前两天回家后也是这么热。
谁知帘沉好似一点意外也没有:“因为我给你下了药啊。”
他就端着那张明艳非常的脸,坦然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世子猛然回头,看着帘沉好半天,模样瞧着很是气恼。可又说不出多少言辞激烈的指责之语,最后只能自己跟自己置气。
说话之间,帘沉已经走了过来,湖黎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对方的靠近,他身上的温度也一再上升。
他果然被下毒了!
“你要是走了的话,每天都会这样。”帘沉一脸认真。
“我不是那样随意的人。”湖黎口不择言。
“你是说我随意?”
“我没有说你随意。”
湖黎又急又气的解释道,都已经这样了,他却还是担心帘沉误会自己。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
湖黎已经感觉情形在失控了,他竭力维持住应有的冷静,不想更加失控。
“阿黎不要的话……是打算回去以后意-淫着我吗?”
轰。
大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没有了,湖黎知道他已经彻底失控,整个人也都一下子红透了。
“没有。”说着,世子冰冷着脸,欲盖弥彰地侧了侧身。
“是吗?”
帘沉的语气满满都是不相信,他直接覆住了湖黎的一只手背,从手背慢慢往上,摸到了他的手臂。
两中温度的接触叫湖黎绷得更厉害。
“阿黎能忍住走到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