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仙君竟然也会感染风寒,我还以为修仙之人都不会生病呢。”

青竹适当出声,让自己参与进大家的话题里。

“修仙只是修习术法,顶多寿元要比一般的人长一些,但本质上还是凡人。”

左佑忠听到青竹的话后,对其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

“不知仙门收徒都有什么要求,在下对修炼亦有些兴趣。”

“那不行了,像我们都是从小就被宗门收为弟子的,你如今的年龄就算想进入宗门,所学的也只能强身健体。”

开口的是宁坛,之所以各个宗门招收弟子的时候对年龄有着严格的要求,是因为年纪越小,可发展的方向就越多。修引长老们会根据你的具体表现,教你不同的术法。

他们当中有纯粹的剑修,也有符修,更有音修。擅长的领域不同,修炼的内容也不同。

几人在谈话之间,并没有注意到话题原本由湖黎身上渐渐转到了青竹身上。大家甚至还谈起了普通人修习会有什么益处,到最后,青竹已经跟其他几位弟子约定,要跟他们学一两招防身术,以免日后碰见之前那样的事情,到时候也好有点自保能力。

东山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几人吃过早饭后,就又再次赶路了。这回他们当中多了一个青竹,商议过后,大家都决定一人捎对方一段路,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帘沉和湖黎。

“看来东面确实不太对劲。”

还没有到达东山,仅仅是往东面又走了点距离,他们在云头之上就能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阴邪之气。

秦衣带着青竹,面容严肃,在看到底下连树木都受到影响,变得一片枯黄时皱眉出声。草木是集灵气所生,如今东面邪祟做乱,致使灵气尽灭,故而它们也死气沉沉的。

“这比咱们上回碰到的还要棘手。”

在秦衣旁边的一名弟子感受着这气息,面带焦虑。

“说不定就是看上去厉害了些,咱们都还没交上手,怎么先担忧起来了。”

宁坛觉得他的这些师兄们都还挺有特色的,像刚才那位师兄,不管遇到的事情是大还是小,首先都要急一急。只是急又没用,再说他们还有大师兄跟湖师兄呢。

“正是,在下也以为以各位仙君的实力,定能降服这精怪。”

青竹也一同打气,他这番讨好卖乖的样子,尽管湖黎看不见,可耳朵却是能听到的。因此好好的行着路,湖黎突然又往帘沉那边移了过去。

两人本是并排同行的,这会儿更近了些,若瞧不清楚,甚至会以为他们是手牵着手的。

“累不累?”

帘沉转头看着湖黎,昨天对方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现在行了也有半日光景,放在平时,肯定要跟他喊累了,今天倒是一直憋着。

实际上湖黎只是不想被青竹比下去,对方看着娇娇弱弱的,他要是一下子也喊累,不是就变得跟青竹一样了吗。虽然他们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修仙之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然而听到帘沉这样问他的时候,那些攀比的心思一下就没有了。

他跟青竹又不同,他累也是帘沉造成的。

“累了。”

两人离得近,所以湖黎回答的声音也就小上一些,还有些发软。

他刚刚答完,帘沉没打什么招呼,就直接揽过他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身前。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被这样的动静吓到,只是湖黎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是全然相信着帘沉的。

还没等站稳,他就直接往后靠了靠,嘴角更是抑不住的翘起。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拉了拉帘沉,这回是真的牵上手了。

后面的人并不能看到前面具体的情形,不过两人都行至一处了,大概也是能知道大师兄在带着湖师兄赶路。想到后者今早感染了风寒的事,这样一看也没什么不对劲。

但大师兄是不是有些过于宠着湖师兄了,就宠的还挺让他们嫉妒的。

宁坛跟其他逻辑自洽的人不同,他手头的法术在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差点失灵。他看出来了,大师兄这是根本就没打算在其他人面前掩饰自己跟湖师兄的关系,只是这里除了他以外,其他师兄们压根就没品出味来。

想了想,他叹了个气,又继续前行了。

“仙君留步。”

青竹原本是打算故意跟帘沉走得比较近,以此来刺激湖黎,从而让他们发生内讧。只是他这几日不要说跟帘沉走得比较近,就连跟对方搭话的机会也没能找到。

这日还是休息时间,湖黎因为血脉觉醒进入尾期,所以近几日都要呆在房里巩固,因此才终于被青竹找到单独跟帘沉说话的机会。

就跟湖黎总是要住在帘沉的隔壁一样,青竹也总是会住在帘沉的斜对面,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帘沉在房间里干什么他看不到,但帘沉什么时候出来,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为了防止湖黎听到他的声音提前出来,青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掐了个决,好叫除了帘沉以外,其他的人都听不见。

帘沉的脚步倒没有因为青竹有所停顿,他不过稍微看了一眼对方。置于众人当中的帘沉是温润有礼,容易接近的,但单独状态的帘沉跟湖黎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都是一般人没办法轻易接近,疏离而冷漠的。

帘沉看青竹的那一眼非常淡,可目光好似穿透了他整个人,让对方所有的伪装和掩饰都无所遁形。

青竹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瞬,不过帘沉也就看了这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这才叫他重新恢复过来。

“青竹虽然跟在仙君身边的时日不多,可却为您的仙姿所拜服。”

他讲话温雅,将那副公子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目光中又添上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崇拜,以增加话里的真实性。

不过帘沉还是没有跟他说话,连一些礼节性的回复都没有。

“湖仙君一定也很喜欢您吧,我看他平日总是跟在您的身边。”

喜欢这两个字被他念得很坦荡,就连表情也是那副坦荡的样子。青竹是看帘沉怎么也不回应他,所以有意想利用湖黎叫他心慌一下。

在他看来,湖黎每晚都要悄悄摸进帘沉的房间,两人肯定保持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说起来,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手笔。当日湖黎中了他的妖毒,必然会跟帘沉成就好事。而帘沉身为碧霄宗的大师兄,却是不一定希望别人发现两个人的关系的。

上次湖黎的妖毒发作,帘沉关门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开了一道缝隙,实际上也是青竹有意让对方发现的。

他就是打的让帘沉知道他清楚两人关系,并且还可能因为一时疏忽讲漏嘴的主意。要是帘沉不知道,他还怎么利用湖黎让对方感到慌张呢。

不过青竹打错了算盘,他不仅没看到帘沉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反而还看到对方似笑非笑了一下。

“他确实很喜欢我。”

是大方承认,更是不惧他人看破。

“大师兄,你们在聊什么呢?”

宁坛的出现打断了青竹接下来的话,同时也让房间里的湖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尤其是下一刻青竹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连内息还没调整好,就想要往外冲。

索性觉醒的血脉强悍,不然以他这样的做法,当场就要吐出血来。

只是身影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后,湖黎却又顿住了。他的两只手还放在门上,然而始终没有拉开那扇门。过了半晌,两只手放下,他重新走了回去,并将刚才乱掉的内息调整好。

这天直到入夜,湖黎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帘沉将晚饭给他送上来,他都没有开门。

不过夜深人静时,他又出现在了帘沉的房里。不是走的正门,而是直接由自己的房间瞬移到了对方的房间。

湖黎也没发出声音,就跟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床头守了帘沉一夜时间,然后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了。

一连几天,白天看着都没什么变化,就是晚上也不黏人,总爱偷偷摸摸的看着帘沉睡觉。

“阿黎看了我好几天了,还没看够吗?”

帘沉睁开眼睛,把因为被发现想要跑走的人拉进了怀里。

“为什么要跑?”

“那天听到了什么?”

那天,就是青竹找机会跟帘沉说话的那天。湖黎的眼眸原本还是平静的,是强行克制下的平静。

这几天来,他时刻回想着自己跟帘沉如今的关系。大师兄喜欢他吗,还是仅仅为了责任?

下山的时候,帘沉亲口跟他说,总归是要对他负责的。他对于帘沉而言,只是一个责任,但青竹就不一样了。

青竹,他是大师兄……

湖黎眼里的平静瞬间就被打破了,他不再克制自己,即使对于大师兄而言只是一个责任,可他也还是大师兄的,这辈子跟大师兄有纠葛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带着一种凶狠吻上了帘沉,将人死死搂着,连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留给彼此。可亲完人以后,他的眼睛都红了。

是委屈的泛红。

“大师兄,你喜欢我吗?”

“嗯。”帘沉同对方耳-鬓-厮-磨着,“喜欢。”

这时候的喜欢更给人一种意-乱-情-迷之下随口的许诺,可湖黎要的并不多,他只要听到帘沉说喜欢自己就够了。

“我也喜欢你。”湖黎又抱住了帘沉,“好喜欢好喜欢。”

在青竹的刺-激之下,往常湖黎只会在他们投宿客栈的时候趁着天黑偷偷来找帘沉,并且十次有五六次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最近不管他们住不住客栈,只要天一黑,湖黎一定会准时去找帘沉,每晚都还要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