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动的心并没有告诉湖黎什么叫喜欢,它告诉了对方另一样东西,那是比喜欢更加深刻的感情。
“它告诉了我,什么是爱。”
喜欢是想要看见你,想要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会吃醋,会占有。
爱更加热烈,也更加澎拜,会将我的生命跟你的生命凝聚在一起。
“帘沉,我爱你。”
帘沉跟随金盆洗手系统穿越了许多个世界,这是湖黎第一次告诉他,他爱他。
爱是什么呢?是能够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吗?
他的整个神情都更加淡了,可抱着湖黎的手却是用力的。
他曾经看过湖黎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知道湖黎总会醒过来。
他也曾经见证过湖黎的死亡,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湖黎已经是一个小老头了,他在死去之前眼里洋溢着的都是幸福,还跟他定下了一个虚无的约定。
那个时候他看着湖黎慢慢闭上了眼睛,最终连心跳也都停止了,可是对方那份数据的精美感依旧存在着,它们不因湖黎的死亡而消退。
这是一开始吸引帘沉的地方,他为湖黎的数据精美感所吸引。
现在这份数据的精美依旧存在着,即使他已经死了。
而在死去之前,他还是跟帘沉定下了一个虚无的约定。
“我想,想下辈子也遇见你。”
帘沉垂下眼眸,他并没有回答对方,只是看着怀里的人再次闭上了眼睛,最后化为星点。随着湖黎的死亡,他第一次觉得这份数据失去了原有的精美与华丽。
帘沉突然想,以前的那些世界,在自己离开后湖黎又是什么反应呢。
在湖黎的身影彻底消散后,周遭的一切也都分崩离析,帘沉离开了无限重叠的空间。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的姿势,仿佛他的怀里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然而他的眼神却平静得有些吓人。
“宿主,您已完成本世界任务,请前往下一世界。”
系统能够察觉出帘沉的真实情绪,它的声音也比平时更轻一点。
帘沉是在这时候才动了动,他站起了身,看了一眼飘渺空间,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他现在这副身体,也要在下一秒消失。
“系统,我有点生气。”
平静的语调,平静的面容,帘沉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开口了,他闭上了眼睛,让金盆洗手系统将自己传送到了下一世界。
“呜……呜呜……好、好难受。”
睁开眼睛的时候,帘沉就先一步听到了湖黎的声音。他此刻正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上,而喊着难受的人正死死地闭着眼睛,在被褥上蹭来蹭去。
是古代世界。
湖黎的头发被玉冠束起,一袭锦红衣袍上绣有金黄色的龙纹,腰间挂着玉饰以及香囊。原本穿得齐整的衣服因为他此刻的动作散乱了开来。
帘沉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玉冠也被蹭掉了,乌黑的长发整个铺散开来,衬得那张经由药.物晕染过后绯红的脸颊更加靡.丽。
湖黎无知无觉地拱着身体,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汗水,他只知道自己难受,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缓解这难受。
身上的热浪一阵比一阵急,他动了动,刚刚有些好转,下一刻又会呈现出加倍的反.应。
帘沉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绛红色的官服,腰间围着一条玉带,粉底朝靴,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放了一顶帽子,帽上插了金花。
跟帽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两只酒杯,一杯里面的酒还满满当当的放着,另一杯已经空了,被主人潦草地扔在了一边。
再看看湖黎现在的情状,以及周遭起伏不断的声音,不难猜出那酒是个什么酒。
他们现在在青楼当中,湖黎应该是被原主灌下了这些加了料的酒,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帘沉没有急着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他看着对方的样子,也没有急着去帮湖黎。
“湖黎。”
帘沉俯身,一只手在湖黎的脸上摩挲着,声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暧.昧缠绵。
他勾着人更加难受了一点,却不肯多给对方一些什么。
“难、难受,帮帮我。”
湖黎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他看到了新科状元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意识被药物支配,让他的脑子无法思考到更多的东西。
“你想要我怎么帮?”
帘沉见人醒了一点,贴在湖黎脸上的手立时就吝啬地收了回去,不肯再给予他一丝安慰。
“我不知道……呜……我不知道。”
脸上的热意刚刚有所缓解,下一刻又恢复了原状,这样的落差让湖黎又哭了。
但帘沉刚才的举动仿佛提醒了一下他混沌的大脑——对方可以帮助自己缓解热意。
于是湖黎也不继续跟被子扭成一团了,他撑起了身子,直接寻着那股凉意而去。
“你……你帮帮我。”
湖黎的脸不得章法地在帘沉身上乱蹭着,他似乎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碍事,呼呼啦啦几下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比刚才要好了一点,可依旧是难受的。
“真的想让我帮你?”
帘沉带着诱惑的语调又响了起来,是非常恶劣地对着湖黎泛红的耳朵说出来的话,他也不抱对方,就由着对方将自己抱得紧紧的。
“想。”
“那么,求我。”
帘沉依旧是平静的,俊美的眉眼之间透着一种寡淡,他捏起了湖黎的下巴,让对方对上自己的视线。
“求我,我就帮你。”
湖黎好歹是一国的太子,太子殿下自出生以后就尊贵非常,何时求过他人什么事。可那股热意在折磨着他,又只有面前的人能够帮他解决。
他看着帘沉,脸上透着一股委屈。
“不求的话,你就只能这样难过下去了。”
帘沉淡着一张脸笑了一下,将湖黎的下巴放开,又将贴在自己身上的人也推开了,一点也没有留恋地站了起来。
“不要走。”
湖黎心底的防线被攻破了,他伸手拽住了帘沉的衣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我……”
“嗯?”
帘沉侧过身看着对方。
“求……求求你。”
湖黎哭得更委屈了一点,但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后面的话也就更容易说了。
“求求你帮帮我。”
他跪坐在床上,仰着面看帘沉,锁骨处的那颗红痣似乎也随着皮肤的红而更加红了。
药力发挥得太快,他的手也要没力了,见状,湖黎急得又拉了拉帘沉。
“呜……你、求你帮……”
话音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不是细密的,不是温柔的,是有些近乎粗.暴的吻。
仿佛是要将心底的一股气发泄出来。
但湖黎却得到了救赎,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帘沉,将自己往对方那边送的更多。
“还、还是难受。”
吻完了,湖黎又扭了扭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
“躺下。”
帘沉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按了下去。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是那样平静。
大概是刚才那个吻让湖黎信任着帘沉,他被按在了床上以后,也没有再乱挣扎,而是乖乖的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在他的视线里,状元郎摘下了自己的玉带,又脱下了自己绛红色的衣袍和鞋子,最后两个人彻底的赤诚相待。
他伸手摸到了对方,然后这只手就立即被制服住。
湖黎被帘沉缓解了更多的热,还有更多的难受,只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己能控制的。
只有通红的眼角不断滑落着泪珠,一颗又一颗,很快就将枕头也打湿了。
与此同时,他还发出了跟周围一样不堪的声音,是叫人想要整个藏起来的羞.耻。
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挣扎得异常激.烈了起来。
“想逃?”
帘沉的语气意味不明,他轻飘飘地掀了掀眼皮,将人带了回来,而后拿起被湖黎自己扔在一旁的腰带,将他两只手束.缚了起来。
不光是手,帘沉取下了原本用来绑着纱帐的布条,将它蒙在了湖黎的眼睛上。
无法挣脱的徒劳感和失去视觉的不安感袭击着湖黎,他既无法喘过气,又无法平息自己的身体。
“听到了吗?”
帘沉落在湖黎的耳边,让对方听着其他房间起伏不断的声音。
“听到别人的声音是不是很兴奋?”
“不……哈……不是。”
湖黎艰难地摇摇头,可他分明是心口不一,因为身体总要格外诚实。
“撒谎的人是要有惩罚的。”
帘沉的手轻轻捻了一下对方,这立刻就叫湖黎猛声尖叫了起来,同时也哭得更狠了一点。
“是、是,我说实话了。”
他哭着求饶,偏偏两只手都没有办法挪动分毫,他的五指张开,每一根都伸展到了极致,过了一会儿,却又猛然收紧,手背上几乎爆出了青筋。
但帘沉没有因为湖黎的实话实说而就此放过对方,不管他叫得多大声,四周都有比他更大声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暴露什么。
本就是极为敏感的人,帘沉又总是特意挑着那些厉害的点碰着,将人折腾得不成样子。
他没有亲湖黎,也没有抱湖黎,就只是这样平静着一张脸看着对方。在太子殿下弓腰时,又将人按直了,而后变本加厉地对待着对他。
刚一开始,湖黎还抽抽嗒嗒地求着帘沉。
“不……不要……了,呜……好、好哥哥。”
好哥哥来来回回叫了两三遍,对方都不为所动,湖黎蒙着眼睛气了起来。
“呜呜呜……你、你这个大坏蛋,本宫……本宫要赐死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帘沉停了一下,过后比刚才还要过分。
“我错了……本宫、我……不赐死了,不赐死了,你停……停……听到没有……”
太子殿下哭哭唧唧,蒙着眼睛的布条也湿了一片。
在湖黎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也都没有用后,他干脆就不提什么停不停的话了。
“呜……你抱抱……抱抱我。”
帘沉,你抱抱我。
是上个世界结束之前湖黎跟他说的话。
湖黎被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帘沉那张平静的脸骤然起了波澜的样子,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更加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