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太子殿下请闭眼(1)

尽管金盆洗手系统现在处于两眼一摸黑的状态,但它能感觉到,原本已经不那么生气的帘沉在湖黎说完那声“抱抱我”后好像更生气了一点。

他看着眼睛被蒙住的人,瞳孔漆黑,有如深渊一般。

帘沉到底也没有抱对方,只是将对方无休无止地折腾着。

湖黎的手腕都已经因为过度挣扎出现了一圈红痕,他又哭又叫,求了半天也不见帘沉抱抱自己。

拔步床上的被子只铺了一层,床板又好硬,身娇肉嫩的太子殿下既没有睡过这种地方,又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事情。

先前他求着帘沉已经是叫他丢却了自尊,现在又是被人逼出了种种不堪的样子,对方还对他不理不睬的,湖黎心里的委屈顿时掩都掩不住。

他鬓边的头发已尽数被自己的汗水打湿,嘴巴张着不停地喘.气,难过和情绪的失控叫他哭得好不厉害,一边哭还一边打嗝。

“你……呜……”

“痛……”

先是哭个没完,然后就喊起了痛。

“哪里痛?”

帘沉终于肯跟他说话了,是没有太多情绪的声音。

“手……手痛,还、嗝……还有背,背也痛。”

湖黎听到帘沉的声音后,即使还是委屈得要紧,可跟刚才相比似乎也好上了一些。

手腕是因为挣扎得太厉害才会痛,背部是因为床板太硬,还有被褥的面料太过劣质。帘沉看到湖黎的肩膀处都已经被擦红了,这种红跟对方身上自然而然泛起的红是有区别的。

他把绑在床上的布条解了开来,又把哭声渐止的人抱了起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下位置,不过湖黎的手还是被绑住了,这回是告在背后绑在了一起。

“不乱动就不会痛了。”

帘沉没有再让湖黎挨着这些被褥,只要对方两只手不再挣扎,就不会痛了。他看着对方,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你……”

湖黎刚刚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稍微停一下那种混乱的状态了,谁知道下一刻身体受到刺.激就陡然倾了下来。

“你……你停……”

帘沉当然不可能会听湖黎的,因此小太子的话就越说越气恼。

“放肆……你大、大胆!”

他整个人都是被按着的状态,想起来又无法起来,两只手还告在了背后没有任何着力点。

湖黎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响了好长时间,后期连喉咙都叫哑了。

“唔……你好了、好了没有啊?”

声音变得软哒哒的,湖黎都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自己跟被捶打的年糕似的。

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再摆什么太子的架子,而是觉得好累,他好想休息。

湖黎中间一度也有昏睡过去,可过不久又会被帘沉再次弄醒。

他觉得这场折磨好像怎么也停止不了,眼泪流多了这会儿都已经流不下来了。

“呜呜呜我不行了……”

湖黎本能地要往帘沉的颈窝处蹭着,仿佛这样的行为可以给予他一点安全感。

帘沉也没有阻止对方这样小狗似的举动,他依旧一言不发,等到人已经不知道昏过去了多少次后,才终于肯放过对方。

动静停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湖黎洗了一个澡。

在替对方清洗干净后,帘沉就问系统要了一堆药。他并没有伤到湖黎,只不过要将对方身上那些过于狰狞的痕迹消除掉,其中包括自己造成的,还有湖黎因为挣扎造成的。

帘沉没有让湖黎继续躺在刚才的床上,不止是被褥布料太过粗糙,还有上面也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他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挪到了其他地方,然后把自己的衣服铺在了上面,才把对方抱了上去。

桌子非常大,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帘沉在替湖黎上药的时候动作也非常温柔,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可他脸上的神情除了在刚才湖黎说要抱抱自己泛起了波澜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平静的。

湖黎躺在桌子上睡得并不是很好,他只觉得自己还在他人的掌控当中,还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放在了自己身上。

即使是在睡梦中,刚才那场过度的折腾也叫他的身体随着帘沉擦药的动作在反射性地抖着,同时嘴里还不断哼哼着发出呓语。

“不要……不要了。”

“我……好累。”

湖黎说完想要抬手将打扰自己睡觉的东西挥开,可是这个念头存在了半天,也没有真的被付诸实际。太累了,手抬不起来。

而且过了一会儿后,打扰他的东西就不在了,湖黎想要挥手的想法更不复存在了。

帘沉替对方擦完药后,就把湖黎原本的衣服给他穿上了,穿完以后他才也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出去喊人换了一床被褥。

新换的被褥面料依旧是跟刚才一样,帘沉伸手摸了一下,而后抱着湖黎靠在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湖黎觉得自己并没有睡太长时间,但常年早起的习惯还是让他在一定的时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那中了药以及被昨晚的折腾所弄得混沌的意识终于完全清醒了。

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他还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饶是如此,湖黎依旧还能闻到房里残留着的味道,可见昨夜闹得有多凶。

昨晚他虽然中了药,却并不是毫无知觉毫无记忆的,帘沉将他绑住,又让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所有发生的情景都历历在目。

太子殿下想着想着,脸就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然后才想起来找罪魁祸首算账。

眼睛往房间一转,就看到状元郎绛红色的身影坐在桌前,背对着自己。

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只酒杯,杯中不知道有没有装酒。

湖黎将昨天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

几日前殿试结果出来,皇上钦点帘沉为新科状元,两人在宫中庆贺的宴席上有过一面之缘,还交谈过几句。状元爷仪表不凡,文采风流,太子殿下对对方颇有好感。故而昨日邀约,他欣然而至。

只不过湖黎没有料到,帘沉竟然会约自己在这青楼之中相见。他当时便想甩袖离开,无奈状元巧舌如簧,三两句就将他劝了下来。

再后来,就是帘沉向他敬了几杯酒,他觉得头晕难当,由着对方扶着自己到床榻上休息了。

可他越休息就越难受,身上跟起了火一样。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恐怕都是帘沉的阴谋,对方敬自己的那杯酒十有八九是加了料的。

而且……湖黎想到帘沉昨天那些胆大包天的举动,对方不仅要自己求他,还……还将他弄哭了,更过分的是他让帘沉抱抱自己,那人却不为所动,实在太过分了!

太子殿下的耳朵这下也都一起染红了,他看着帘沉的背影,将嘴抿得紧紧的。

大概是背后的视线过于专注,以至于让帘沉察觉到了。

只见穿戴齐整的状元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回过头,待看到湖黎已经睁开眼睛后,他立即恭敬地站起身,往对方那边走了三步:“太子,您醒了。”

连语气也恭敬的挑不出任何错。

可这更让湖黎气恼了,现在这么恭敬,昨晚怎么就那么大胆,这是怕自己秋后算账吗?哼,就算你再恭敬,该算的帐也都是要算的!

湖黎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帘沉,脸上的表情敛了一点,摆出属于太子的威严:“帘沉,你可知罪?”

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穿得十分整齐,头发也被梳得好好的,身上更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就连昨晚哭肿的眼皮也都已经消下去了,看不出什么痕迹。

“太子所言何意?不知某究竟所犯何事,还请明示。”

新科状元还没有在朝中担任官职,故不能以臣自称。帘沉的语气疑惑到了极点,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要如此兴师问罪。

他这样的反应让湖黎更气恼了一点,他觉得对方简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

这开口有些卸了气势,于是太子殿下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开了口。

“你昨日邀本宫前来,说是有名画共赏,可本宫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你说的画。再有,你昨夜何故哄我去喝那添了其他东西的酒?”

说到后面的时候,湖黎的自称不知不觉就又变成了我。他似乎也察觉出了这一点,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衣摆,将上面扯出了一道褶皱。

“回禀殿下,画昨日尚未送到这里,您就已经有些头晕,上榻休息去了,故而他们也就没再送过来。不过您说的添了其他东西的酒又是怎么回事?某实在听不懂,况且昨日桌上的酒并非太子殿下您一人饮了。”

就在湖黎觉得帘沉不可能会编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时,对方竟然把他的话全部推翻了。

帘沉似乎要装傻到死,他既不承认自己没有真的画来给太子鉴赏,也不承认昨天的酒有问题,甚至还暗示对方,自己也一同饮了,但却没有事。

“你胡说!”

湖黎气得站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帘沉会是这种……这种反应,不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请罪也就罢了,还要反咬一口。

“昨夜分明是你故意诱本宫喝了那酒,而后趁人之危,强行……”

后面的话让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的太子殿下有些难以启齿,他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红了个彻底。

“强行什么?”

偏偏帘沉还要在这个时候用那种毫无所知的语气火上浇油。

“强行与本宫发生了关系,还不让本宫睡觉。”

这话明显是被激出来的,湖黎说完以后就猛地闭上了嘴巴,然后快步往旁边走了几下,跟帘沉之间拉开了距离。

“太子殿下刚才……在说什么?”

帘沉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他略微扬了扬声,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就连弯下的腰也都挺直了。

“帘沉,你有意要跟本宫装糊涂吗?”

都已经说出来了,湖黎也不再搞什么弯弯绕绕,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里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委屈,跟昨晚得不到拥抱时的委屈如出一辙。

“并非是装糊涂,而是……”

帘沉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湖黎,又看了看旁边的床,然后才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您莫非是喝多了,以至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