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愚笨,一个不是庆康国的人,却总是三番两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说是没有目的都没有人会相信。
“他是不是想对你做些什么?”
大祭司是一国之本,要是帘沉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庆康国在短时间内找不到继任祭司,肯定会发生不小的震荡。
湖黎压根就没有把匡珩的目的放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他看腻了话本,尽捡着帘沉阁楼里那些书看,这话明显就是从那些书里得到的灵感。
“或许吧。”
确实是想对他做些什么,不过并不是直接朝他而来,而是看准了他身边的一个人。
两个人说话间,马车也已经回到了街心。
外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将他们之间的谈话临时打断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
湖黎被帘沉抱着,辫子也在对方的手心里,并不能倾身去揭开车帘。
于是男人帮着他揭了开来。
视线之中,好几队穿着十分喜庆的人从街心而过,最前面就是吹吹打打的那些人,紧跟在后面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马脖子上系着红绸,上面坐了一个人。
“我知道,他是新郎官,对不对?”
书上有描写过这样的画面,但这还是湖黎第一次看到,所以不免有些新奇。
“对,后面轿子里坐着的是新娘子。”
“他们是要成亲吗?”
“嗯。”
“可是为什么要成亲?书里面说,只有成亲过后才能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但是我们没有成亲,不也可以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这是湖黎看书一直不明白的一点。
书里面讲述的故事当中,两个人想要更进一步,就要成亲,然后洞房花烛。
有一些描述的比较露骨的话本里,还详细描写了洞房花烛的情形。
但是湖黎看着却觉得十分眼熟,这不就是他现在和帘沉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吗?
明明不成亲也可以做,那为什么还要成亲。
“书上写的都是对的。”
这样亲密的事情确实只有成亲过后才可以做。
“只是我们提前了。”
“所以没有成亲真的不能做那样的事情吗?”
湖黎的眼睛紧紧盯着帘沉,也不去看外面的热闹了。
“不能。”
帘沉十分认真的回答道。
“可是我们已经做了。”
“以前是你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做了。”
帘沉的这话听着一点逻辑都没有,即使湖黎之前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的,哪里有湖黎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做的道理。
但怀里人的想法是被帘沉牵着走的,他根本没有细想这里面的陷阱,就主动搂着对方:“那我们也可以成亲。”
既然那些事只有成过亲的人才能做,那他们也成亲不就好了。
“成亲要嫁妆,阿黎可是什么都没有。”
嫁妆和聘礼这一点湖黎也知道。
在两个人成亲之前,由夫家去下聘礼,女方嫁过去的时候要带上嫁妆。
但他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东西都是帘沉给的。
“我……你把我养在外室就好了。”
养在外室的话,就可以不用嫁妆,帘沉也不用再给他什么聘礼,到时候他们还是可以做跟以前一样的事情。
只有一点,这样的话,他就不能时常黏在帘沉身边了。
湖黎看的那些话本里,凡是外室者,都要呆在家里,被动的等着君主想起他们。
他不想这样。
“我不想见不到你。”
“我们不成亲了。”
湖黎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他宁愿不和帘沉做那些亲密的事情,也不想见不到对方。
“到底是想成亲,还是不想成亲?”
帘沉举着湖黎的胳膊,就跟举小孩一样,让对方看着自己。
“想成亲,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湖黎看着对方有些沮丧。
他当然想成亲,想和对方正大光明的做那些事情,但是就像帘沉说的那样,他什么都没有。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
“你是天地蕴养而生,集所有福运于一体,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庇佑。”
这比一切金银财宝都要来的贵重。
听到帘沉的话,湖黎沮丧的神情慢慢消失了。
他都忘了,当他真心实意认可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身上的福运也是能够帮助到对方的。
假如那个人贫穷,那么在福运的庇佑之下,就会渐渐富裕起来。
假如那个人运气不好,那么在福运的庇佑之下,就会渐渐摆脱霉运。
但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度,这种庇佑并不能帮助这些人不劳而获。
可湖黎还有一种能力,他能够将自己的福运送给别人。
原剧情当中,原主正是利用这一点一点点抽干了他的福运。
“那我把自己的福运都送给你。”
这一次却是他心甘情愿给予帘沉。
“不用。”帘沉没有接受,“我们成亲以后,它会像庇佑你一样庇佑我的。”
说这句话的前提,是跟湖黎成亲的人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只要是命定之人,无论湖黎送不送自己的福运,对他而言都是无碍的,但如果不是命定之人,湖黎一旦将自己的福运赠送出去,就会很快枯萎。
如湖黎这样由天地蕴养出来的人,是不会正常死去的。要么就像原剧情那样,在知道了所有真相,又被原主挖去玲珑心,最后泣血而死,要么就是将自己的福运赠送给了跟命定之人不相关的人,最后枯萎而死。
对于帘沉来说,福运只是可有可无的,但对于湖黎来说,这相当于他的性命所在。
“既然我们都要准备成亲了,那今晚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反正他们都要成亲了,而且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
湖黎绕了半天,关注点还是在这个上面。
帘沉点了点头,“好,不过你的糕点吃完了,今晚要早点休息。”
“但我今天又看到了那个人。”
湖黎现在提起匡珩则是又为了自己的小算盘了。
“看到也没用,难道你想大半夜饿的肚子叫?”
“不想。”
这句话落,湖黎瞬间就像是没骨头一样彻底倚在帘沉身上了,他的手勾对方的衣领,像是挠痒痒一样,“我们现在可以顺便买一点回去。”
他们现在还在街上呢。
然而任由他如何撒娇,帘沉也没有答应。
不过等到晚上湖黎的身上染满帘沉的汗水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百宝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装满了。
另一边,或许是两个命定之人的缘分偏离的太厉害,以至于匡珩竟在睡下后做了一场预兆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