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遇到了林齐州,他是个奇怪的男人,不在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更不在意她是个风尘女子。

他们相恋了一两年,直到他遇上了新欢。

梅眉曾以为林齐州是不同的,以为他会是她的终结者。后来发现,也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走后不留一点痕迹。

那么多漆黑的夜,要是没有秦子安陪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

他今天说要离开,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变回了被抛弃的女人。

又一次被遗弃了,要再尝尝夜夜噩梦没人陪的滋味。

这一次,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了,她要把他抢回来,留住。

“真有点舍不得你,以后晚上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梅眉不无哀伤地说,样子很让人心疼。

她跟秦子安说过她的经历,怕黑,是因为在黑暗的房间里被几个大汉轮Jian所致。

“眉姐,知道那些人是谁吗?”秦子安曾这么问过。如果让秦子安知道,他不会放过,甚至愿意为了眉姐亲手了那几个人为她报仇。

“坐牢的坐牢,死的死。”眉姐这么告诉他,细节他没再问了。或许都是眉姐做下的,或者是找人做下的吧。那些人也是活该受死,死了也不需要去追究。

他陪在她旁边的时候,有很多次见她从梦中惊醒,有时会喊着:“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多少次都是哭着叫着,把身底下的床单抓的紧紧的。

在那种时候,他会坐到她身边轻柔地呼唤她。

“眉姐,醒醒。我是子安,我在,你别怕。”要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她才会慢慢觉得安全。

有时她也会扑到他身上,让他抱紧。

想到眉姐夜里会害怕,秦子安确实不放心,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违背原则抛下可佳来陪她呀。

“要不,你把你手上的佛珠放在我这里吧,兴许害怕时能有点安慰。”眉姐说。

那佛珠对秦子安是有特别意义的,是他小时候经常受惊,母亲在庙里求来的。

后来四处流浪只有这串佛珠作为母亲唯一遗留的东西戴在身边,不管是白天晚上,即使是洗澡,他也不会摘下。

秦子安迟疑了一下,拿下那串佛珠的确有些不舍。

“我不要,只是想能过度一段时间,等我适应了一个人就还你。要是你实在舍不得,还是算了。”梅眉知道佛珠对他的意义,他不舍,也无可厚非。

不知如果他未婚妻想要,他会不会舍不得,或许在他心里,她依然是没有地位的吧。

这样说完,这样想着,梅眉脸色更显凄楚。

仿若失去了爱人一般,她的神色让秦子安心疼,下意识地摸上她的脸。

这张脸如此熟悉,虽然现在经过了化妆装饰,他好像还是能透过她的妆容看到她本真的样子。

他喜欢看的,仍然是她不化妆的样子,很自然,很淳朴。

不舍得也不忍心她难过,秦子安再次看了看她的脸,轻叹一口气取下那串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东西。

他竟然愿意了!看来,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就为了这分量,我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在我生命中消失了。

这串佛珠自然能有些趋吉避凶的心理暗示,她这次要,其实更主要的并不是为了辟邪。

一则,在最失落的时候,她想要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

二则,他的女人应该认识这串佛珠吧。

秦子安把佛珠亲手戴上她的手腕,温柔地说:“眉姐,晚上睡觉前就一颗一颗地数它,所有的噩梦都会走的。”

“好!”她微笑着回答。

“还有,看看你的手臂,没有前段时间肉多了,他不陪你吃饭的时候,你自己别将就。”

“嗯。”

他这样的嘱咐让眉姐更加心酸,多像是临别赠言啊。

说这些,就证明以后见他,难了。

“走,我们去吃饭,今天一定要让我请你。”秦子安说。

以往每一次,不管他赚多少钱,眉姐都不肯让他花钱。在眉姐心里,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厉害了,也永远是她的小情人,小弟弟。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他的倔强让她心疼。

也还记得那晚,秦子琪从受惊以后第一眼看她,脱口而出了一句。

“妈妈!”也许是她的温柔让小女孩产生依赖的心理了吧,也可能是她想要寻求她的帮助,哄她开心。

那时候她才多大,小女孩儿叫的虽然甜,她却有点虚荣心受损,尤其是这称呼还惹得林齐州笑她。

“我就说你老了,你还不信,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女孩儿都叫你妈妈了。”

流浪着的秦子琪脏兮兮地就想往她身上靠,嘴里还倔强地说着:“你本来就是妈妈啊。”

秦子安见眉姐面露尴尬之色,忙拉住妹妹,小声呵斥:“别瞎说,我们的妈妈早就到天上去了。”

从那时开始,梅眉就发现,秦子安很懂事,很体贴。

不过彼时她还和林齐州爱的火热,他也还是个小孩子,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后来林齐州有了别的女人,她真的失意痛苦了很久。

每次她喝酒买醉,秦子安都默默陪着她。他也不说什么,但是样子很心疼。她喝完酒,他会把她扶回去,有时是背回去。

再后来,他们就开始了这样的关系,已经持续几年了。

梅眉发现他真的牵动了她的神经,让她今天回忆了这么多。

“眉姐,发什么呆,走啊。”他又呼唤道,才把她从陈年往事中拉回到现实。

“子安,你长大了,变成熟了。”他的脸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幼稚,现在的阳刚看着让人心颤。

伸出手,她摸了摸他的脸。

“是,我长大了,眉姐却还是原来的样子。眉姐永远都是漂亮的,永远都迷人。”秦子安抓住了她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拿下来。

今天的眉姐大概太怕失去他了,看他的眼光和以往不同。

他认识这种眼光,是女人看男人,是一种渴望,渴望身心能被他满足。

对不起,眉姐,他心里暗暗地说。

眉姐知道他的意思,却也没看出来生气,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子安还是这么会哄眉姐开心,去吃饭吧,就让我最后一次给你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