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年少篇

季遥这次屈居第二,和陈昱文的分数也咬的特别紧。

“我们班偏科的同学不少啊。”周遵语重心长的,扶着眼镜郑重地说,“我会在之后的学习中想办法让大家取长补短,新的同桌座位表这两天我就会排出来。”

班内又是一片哗然。

不想换同桌的人数大于想换的,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环境,一个月,就足以让少年少女们熟悉彼此,这时候换同桌,又将班里的小圈子给直接打乱了。

姜予漾想,陈昱文知道这个消息应该开心的吧,不用和她做同桌,估计脸色也不会那么臭了。

谁知陈昱文下课后,单独跟她说了句话:“你想换同桌吗?”

实打实地说,姜予漾是想的,要不然坐在陈昱文旁边,她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视为打扰他学习的一种存在。

她婉转地说:“我就不拖你后腿了。”

陈昱文没什么表情地关上课本,径直拿着杯子出去打水了。

既然陈昱文能开这个口,就说明在学霸心中,比起再接触一个不知道更烦人的存在,还不如跟一个熟悉惯了的继续做同桌。

姜予漾迷茫地趴在课桌上,逼自己打起精神听接下来枯燥的试卷分析课。

兵荒马乱的月考结束,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月亮高悬,清凌凌的光线蔓延到屋内。

姜予漾本来是想早点熄灯睡觉的,可是一想到卷面上不该丢分的几道题和第三十名的排名,又心有不甘地坐起来。

点亮台灯,她很认真地看起教辅书。

阿姨半夜起来,见她房间灯还亮着,发觉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便抬手轻敲了几下门。

姜予漾趿着拖鞋,拉开门,见阿姨一脸的担忧:“漾漾,你这几天都病着,早些睡下吧,什么时候学不能学啊?身体为重。”

她点点头:“我马上就睡了。”

阿姨跟她谈着心:“在附中读书压力肯定很大吧。”

姜予漾如实答道:“嗯,别人都很厉害。”

“那也要劳逸结合,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理由不照顾好自己。”

阿姨又举起例子来:“你看你沈弋哥,从来就没挑灯夜战过。”

姜予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觉得沈弋那样的天之骄子又岂非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只有拼天赋拼不过,才会去拼努力的。

“还有.......沈弋这孩子看起来,你要是有不会的去问他,他肯定会拿出学长的样子,好好教你的。”

她心里腹诽着,表面还是耳根一热地拒绝说:“沈弋哥学习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了吧。”

阿姨拍拍她的肩膀,笑容可亲:“不懂的就去问,别不好意思。”

阿姨帮她把台灯给关了,室内又恢复成一片寂静的黑暗。

躺在浅蓝色的被单上,心跳还在不可抑制地加速,脸庞也热热的。

她真是太没用了,以至于听到沈弋两个字,就会表现的不自然,像是生怕被看出来了什么苗头或是端倪。

姜予漾裹好被子,压下眼睫,试图赶紧摆脱脑子里有的没的想法。

之后的几天晚上,姜予漾都会到家里的天台上去背单词练口语。

天台上没人来打扰,还可以俯瞰了附近的夜景。

一到天台上,所有的烦恼如同被风刮走的云,她的心可以很好地平静下来。

她接着幽微的光,很大声地放声读着新一课要学的单词。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姜予漾僵在原地,将课本抱在胸前,像在抵御什么不速之客。

选这地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可以不用顾忌那些发音,在自己的世界里练习上十遍百遍。

少年额前的黑发剪短了些,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凸显,那一双眼在暗夜里深邃有光。

他穿着衬衣长裤,收脚的长裤长至脚踝,踝骨明晰,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瘦感。

由于匿在暗处,他身上的锋芒硬生生被压下去几分。

这么几天,她都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沈弋。

高三的课业太繁重,而一下雨,京城就不用出操。至于家里,沈弋回来的时间点很晚,一般她都洗完澡快睡下,他才刚到家。

两人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更别提找什么说话的时机了。

姜予漾轻咬下唇,呼吸不自觉变得紧促,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头里像是卡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果然,面对沈弋,她就自己变成一只很怂的小鹌鹑。

沈弋从暗处走到光亮的地方,肤色在光线的照耀呈现的愈发冷白。

他抬眸,薄薄的眼皮上形成一道褶子,弧度寡淡:“这个词儿你音发的不对。”

真的像是在认真指导她的发音。

如果可以忽略前面那一声轻笑的话。

姜予漾耷拉着眉眼,一时无话:“......”

要是将这个话题进行到底,最后肯定只有被他奚落的份儿。

对了,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前几天沈弋篮球场上的解围。

少女唇色杏红,鹿眼湿/漉/漉地望着他,很虔诚地说:“沈弋哥,上一回,谢谢你啊......”

“哪一回?”

沈弋接过话茬,反问的相当有力。

他眉骨明朗,能看见听闻这句话后紧蹙的眉头。

一瞬间,建构成空中楼阁的幻想崩塌破碎。

姜予漾鼻子发酸,就知道他只是一时兴起,帮过之后就忘得无影无踪了。

又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她出的头。

可是呢,她还如获至宝,以为得到了世界上最甜的糖。记了那么久。

现实是,这颗糖早被给予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暗恋的滋味真的就是一厢情愿,暗无天日。

“没什么了。”她揉揉眼睛,装作被风沙眯了眼睛的模样。

沈弋漫不经心地拿过她的英语课本,随意翻了下,胸腔震颤着说:“你记单词的方法不对。”

都讨厌她了,还来羞辱她做什么?

姜予漾咬咬牙,踮高了足跟,想要拿回自己的课本。

奈何身高不及他,任由她怎么蹦跶,沈弋还是稳稳当当地将课本攥在手里。

衣料摩擦,夜色参杂着光影,两个人的影子达到了前有未有的亲密距离。

少年眼眸漆黑,戏谑的笑意不减。

踮脚的过程中,姜予漾脚下没站稳,直直扑过去,鼻子撞上了少年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她下意识眼眶盈泪。

沈弋吊儿郎当的,垂着眼道:“姜予漾,有事儿说事儿,你别投怀送抱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沈弋狗还是一如既往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