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晋江独发

走了不少台阶,上到寺庙时,整座山峰的容貌才被勾勒出来,像渲染中泼墨的山水画。

庙宇幽静,菩萨低眉,一时间苍凉又安然,想必承载着千年甚至更久远的历史。

走到寺庙的偏殿,竹林葳蕤,风拂过竹叶,声声作响。

据说这寺庙有请愿的地方,佛堂内长明灯飘摇,香灰燃尽最后一缕。

梵音缭绕,顿时让人心境宁和。

姜予漾拿了条许愿的绸带,打完结后,也认真地用毛笔在上面写着。

沈弋不信神佛,只是抬眸掠过那些佛像,问她:“有什么愿望吗?”

“有啊,但是是个秘密。”姜予漾神秘叨叨地笑,捂住了绸带上的字。

之后,她又往功德箱里捐了不少香火钱。

沈弋望着身前的人双手合十,跪坐在蒲团,背脊如竹,正闭眸许愿。

从佛堂里出来,面前的古树盘根错节,绿荫浓密。

许愿的绸带系好后,需要把东西抛到树枝上才算是完成整个请愿的过程。

树枝上已然挂了不少沉甸甸的许愿绸,有的落了,有的尚存在上面。

姜予漾攥着带子边缘,笑容明媚,纵身一跃。

沈弋心中怦然,风扬起绸带,他一眼定格,看见了迎风招展中绸带上的字。

“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落款写的是他的名字。

中午,爬山爬累了,姜予漾就把野餐毯拿出来,一早准备好的食盒在毯子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或许是爬山耗费了太多体力,食盒的食物又过于好吃,一扫而光后,姜予漾躺在他膝头,像一只晒着午后阳光的慵懒小猫。

鸟鸣山幽,稀疏的阳光从红枫叶间漏下,光斑斑驳。

万物有灵,时间消逝,就这样虚度光阴似乎也不错。

姜予漾眯起眼眸,认真地思索着:“我上回去的寺庙还是潭拓寺。”

沈弋看向她侧着的脸颊,问:“灵吗?”

“不灵的。”她矢口否认,差点忘了潭拓寺最灵的名声。

如果那时候的愿望是各自安好,久别无逢,那她希望一切作废,有时候愿望灵验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姜予漾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忽然笃定道:“但这回我希望我的愿望是灵的。”

天地苍茫,万物沉浮在金色的阳光中,接受着荡涤。

姜予漾仰望着蓝天,身心都格外放松,上一次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赖地睡在地上,还是小时候在苏镇的夏天了。

天气一热,家家户户会跑到阳台消暑,蝉鸣蛙叫,星星闪烁,就这样带着自然的馈赠入睡。

原来这么快,就长大了啊。

姜予漾压下心头的感慨,很郑重地问:“沈弋,四十年后我们还能这样吗?”

那时候他们就都老了,或许君联发展壮大,人类生活早已离不开AI,或许她容颜苍老,出个门还得用拐杖了......

沈弋亲吻着她额头,极淡地笑了下:“漾漾,只要你想来,我随时奉陪。”

此前,姜予漾一直觉得是她哄着沈弋多一点的。

他骄傲有锋芒,她就柔韧如水,包容着他的所有棱角。

后来发现,下半辈子先她一步成长,不断包容着她的还是沈弋。

他双手垫在脑后,任由薄薄的日光扫过脸庞,心中一动:“害怕吗?”

“不怕的。”姜予漾咧嘴笑了,得意洋洋地说,“反正你老了,也是个帅老头。”

周末之后,沈弋就要去外地考察项目。

姜予漾主动请缨,临行前给他收拾着行李。